白眼狼!」
在半空中的曾俊瑛彻底的傻眼了,他真没想过一向文文静静的曾梅心竟然会爆脏口,最要命的是,她竟然把高力设局强暴的真相说出来。
「妳胡说八道!」苏芳气得五官移位,然后一股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如魔鬼般爬上来。
曾俊瑞冷笑拉着曾梅心道「别跟他说,就让他一辈子这样傻下去,让他跟那个人滚在一起,哼!不用管他们。」
拳头用力的在半空中画出弧度,带着生猛的力道和呼呼风声,却被曾俊瑞轻易的拦下:「苏芳,你就是个白眼狼,做人说话凭良心,就算我哥真的做了,他为你这些年来的付出、百般呵护,难道不足以弥补那份罪过吗?你的心真是石头做的啊。我哥一直交待我们守口如瓶,当年我们太傻,早就应该要把真相说出来,否则我们一家人团圆和乐,何必如今的支离破碎。」
整个事态完全脱离曾俊瑛生前的希望,他看见苏芳倍受打击的离去,在后面的时间看见苏芳质问高力,高力多次抵死狡赖之后,最后托盘而出所有的真相。
苏芳一个人在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大哭,哭得肝肠寸断,从有眼泪哭到没眼泪,最后不吃不喝躺在冰冷的地上,
原本曾俊瑛多少还是有点冷眼旁观的心态,毕竟他与苏芳之间,实在称不上美好。但是看到苏芳这样,他心痛得不能自己。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他可以找出无数个足以让他离开苏芳的理由,却没有一个理由可以让他停止爱,尽管他拥有完美无瑕的苏芳,也无法在面对这个苏芳时选择放下。
「苏芳,别这样,你快起来。」
「不怪你,都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啊。」
曾俊瑛绕着苏芳打转,好话歹话都说尽了,苏芳始终无动于衷。真没办法啊,人鬼殊途,他说的话跟对空气说的效果是没两样的。
最后苏芳是被沈生送进医院,当苏芳清醒第一句听到的话,是沈生用着极为冷酷的语气道:「你就好好的活着吧,带着对他的忏悔,活在这个人间地狱里面。」
曾俊瑛懊恼的想撞墙,原本是想要好好保护的人,却在他死后活得如此痛苦。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做错了,错得太厉害,他的保护无疑的是最为残酷的折磨。
苏芳从此一蹶不振,曾氏依然定期分发股利,优渥的红利让苏芳原本该是衣食无忧的生活,偏偏他却过得穷困潦倒,甚至沦为街友。
那几年,曾俊瑛就一直陪在苏芳身边,明知道自己只是抹鬼魂,但是总会忍不住帮苏芳遮阳遮雨,当然结果只是徒劳,他就看着苏芳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直到有一天,曾俊瑛眼尖的看见一抹袈黄,倒在角落处无人闻问,这一幕似曾相识。
起先苏芳没有理会对方,直到三天过去,苏芳抱着犹豫走近那个人身边,怀疑这会不会是具尸体。
一靠近,那点生息让苏芳于心不忍,他将人拖到自己平常休息的地方,再去端碗水来喂对方喝下,将身上仅有的食物全都放到那人手边。
水一喝下,那抹袈黄醒过来,看到手边的食物,狼吞虎咽的嚼起来,没一会就吃得干净,吃完之后又倒头开始大睡。苏芳无所谓的任他占据自己的地方,那天天气不好,下起暴雨,原来是台风来了,苏芳用纸板遮雨躲到桥下去,差点让高涨的河水冲去一命。
再隔天天气好了,苏芳又累又病的回到原来的地方,就见那抹袈黄还在那儿等着自己。
「感谢施主的一饭之恩。」那抹袈黄浑身也是脏兮兮的,却翩翩有礼的模样,有种巨大的反差。
苏芳理都不理,寻块干净的地方坐下,就要开始睡起来。
「施主。」那名袈黄有些无奈的口吻道:「你还是回去过你的生活会比较好。」
闻言,苏芳睁开沾满污垢的眼睛,浑沌的目光扫过这个奇怪的家伙。
「你身边的施主一直放心不下你,使他困在你身边无法去到他该去的地方。」
「你说什么!」苏芳整个人跳起来,全身的病痛立刻让他抛之脑后,宛如骷髅的手揪住袈黄的衣襟:「你他妈的敢乱说话我就杀了你!」
曾俊瑛也实在没想到苏芳会是这个反应,他急得团团转,这么多年来他还是头一次遇见一个能看见自己听见自己说话的人,他万分希望能藉由这个机会,让苏芳不要再过这种自我放逐的生活。
「施主,你们缘份未尽,不要自误误人。」
「你说他真的在?你看到他了?他真的在吗?快说!」苏芳凶狠的神色,跟个罪犯没两样。
袈黄看看曾俊瑛又看看苏芳,然后点头道:「他在,他一直都在你身边。」
这么多年来,苏芳第一次像个人一样生气发怒,也是第一次像个人一样升起希冀,他眼眶发热道:「他很恨我吧,对不对?」
袈黄看看曾俊瑛哀求的神色,只好无奈的转述:「他说,他很爱你,虽然你们之间发生过很多事情,但是他对你的爱始终没有变过。」
「怎么可能不恨!」眼泪飘零的飞落,苏芳激动的吼:「他怎么可能不恨我!我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他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恨我,怎么可能……」说着说着,他像个小孩子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一人一鬼相对无言,只好守在苏芳等苏芳哭完。
苏芳哭很久,一边哭一边说着从前的事情,然后哭着说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曾俊瑛看着那抹袈黄,很肯定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