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向远方奔去。沈傲深深叹了一口气,掀了被子,拉了窗帘,走出房间。傅垣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突然笑了一下:“你一直以来都这么嗜睡吗。”
沈傲心先是被那许久未见的笑容撞得一震,又听出了那话语中隐含的嘲讽意味,很耐心地回答:“只是被你碰上了几次特殊情况罢了。”他偷偷打量了傅垣,看起来昨天那个拥抱并没有带来什么太大的变化,想到这他不知自己是应该庆幸还是叹气。他瞟了眼空荡荡的餐桌,问:“你吃过早饭了吗?”
“没有,等着你起来。”傅垣回答。
这就有点尴尬了……沈傲顿时感受到了自己的罪孽深重:“你本来可以不用等我的。都过了这么久,你都很饿了吧……”
傅垣:“已经没有感觉了。先说吧,你今天想去哪里?”
沈傲愧疚感越来越浓,他知道傅垣不饿了是因为实在等了太久。他想了想,说:“我们先吃早饭吧。时间大概来不及了,早上的安排就推到下午吧。我想回我们以前住的地方去看看。”傅垣好像明白了什么,问道:“是因为要被征用了吗。”
沈傲点点头,转头走向厨房。那块满载着童年时光的土地,在他记忆中早已模糊得只剩一个轮廓,即使这样,那些欢笑打闹的画面也依旧鲜活地在他眼前晃动。这样一个地方,却在不久之后,他再也没法见到了。沈傲自顾自的神游到伤感,闷不做声地翻着冰箱。傅垣不知不觉间走到他身后,皱着眉头淡淡道:“别动了,青菜都要被你翻烂了。”
沈傲一下子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把一大把青菜翻来覆去地作弄,有几棵已经折了腰,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红色从脖颈迅速蔓延到脑门,沈傲赶紧把已经被自己□□的几棵青菜,再加上额外挑的几颗一起拿了出来,放在盆子里。傅垣拿过盆子接水,说:“你去外面等着,早饭很快就好。”
沈傲向来不擅长应对厨房里的各种事物,“做饭”这个技能也只限于对方便面的各种料理技术,只得乖乖地从傅垣的领地中退了出去,坐在餐桌前想着以后的计划。就在前天晚上,他也是坐在这个位置,看着傅垣的背影,向他大吼出了“分手”。这样的机会已经不多了,就让他用这双眼好好铭记吧。
傅垣速度很快,一会儿就炒好了面端了出来。沈傲自觉跑去拿筷子,自己和傅垣一人一双。他下手夹了一筷子面放进嘴里,细细咀嚼,不禁感叹傅垣的手艺真不是盖的,有机会一定要向他学学……
不,以后好像也不会再有机会了。沈傲的筷子停顿了一下,很快继续动作了起来,他的面部表情与平常无异,只有他自己知道,嘴里的面越发的苦涩起来,不甘示弱般,他突然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像要把一切奇怪的感觉都嚼碎,咽到肚子里去。
傅垣侧着眼看到他这副模样,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
上午的时间很快消耗过去,中午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两人便驱车前往目的地。驶过一条条陌生又熟悉的街道,渐渐的渐渐的,窗外出现了熟悉的景物,上学时被他当成标志的面包店也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沈傲惊喜地瞪大了眼,因为单调的风景过于疲劳的思绪也调动起来。过了这个转角就是一家服装店,他这样想着,一个转弯,熟悉的牌子明晃晃挂在外头,甚至店里还是坐着那个眼熟的店主阿姨,和往常一样空空荡荡没什么客人。这一切都在提醒沈傲——他们离那里越来越近了。沈傲反而有点坐立不安起来,在位置上换了一个又一个姿势。
傅垣从后视镜看到他的动作,嘴角微微弯起又很快掩饰性地放下。他用了一个比较夸张的比喻来形容:“近乡情更怯吗。”
沈傲苦笑:“我倒是希望不要到那样的地步。”
车子带着两人又转了几个弯,前方出现了一片建筑较旧的小区。这便是他们曾经住的地方。沈傲完全不顾形象,一下子趴到了窗玻璃上。傅垣把车开进小区,找了个车位停下。车还没停稳,沈傲就打开车门奔了下去,甚至不等傅垣。他跑到自己原来所在的那幢楼,站在二单元前,抬头静静地仰望着面前的建筑。它被风雨无情地冲刷了无数次,以往鲜艳的色泽被尘土渐渐蒙蔽,变成了老旧的色调,反而别有一番风味。傅垣跟着他的脚步而来,看他呆呆地站着出神,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气。他走过去问沈傲:“要上去看看吗?”
“啊,不用了,”沈傲回过神来,笑着摆了摆手,“和那里的住户也不认识,就别麻烦别人了。”
说是回这里看看,也只能限于看看了。两人在小区里晃了几圈,想起了好一些往事,各自聊着都不免沉湎于过往。只是遗憾的是,身边还是少了一个人。不论是沈傲还是傅垣,这次都下意识地避免谈起温阙,装作看不见那一道深深的伤疤。沈傲担忧傅垣蓦然降至的怒火,而傅垣则是把所有情感都藏在了深沉的黑眸中。
时间过得很快。沈傲用手机拍摄了好一些小区里的照片,将它们锁定起来,专门放在一个文件夹中,算是自己回忆的寄托。他最后环视了整个小区一眼,深吸一口气:“走吧。”傅垣看他的眼角有点发红,也不戳破,点了点头。
两人顺着原来的路返回。没想到在路上,迎面碰见了一个熟人。沈傲很快就在记忆中搜寻出了这张面容,两人之间还有些距离,他就提高了声音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