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浅浅的笑容,“也罢,不用人带路我也能找着阿樱,不过是麻烦些,也不耽搁你了。”说罢,连连轻笑数声,转身离开。
鲜少被人揶揄,而且对方走得如此干脆,陆砚笙只得强压下心中的不悦,唤人备马。
要得到颜玉舒的行踪并不难,只是陆砚笙一直不敢贸然前去。他焦躁地等待着颜玉舒几乎不可能的回心转意,教务繁多又无法脱身,一直到某日路过迦毓所在的房间,他才猛然醒悟。只要迦毓一日不走,他就一日无法理直气壮的去见玉舒。
而慕容泠烟方才的话语又不期然的回响在耳边。陆砚笙心下一紧,似是想到了什么,连马都弃之不用,直接提气运功,快如离弦之箭飞掠而去。
颜玉舒放下酒坛的那一刻,几只箭破窗射了进来,好好一坛酒直接被射穿了坛子,流了一地馥郁琼浆。他皱了皱眉头,很是不悦。
紧接着,棣跟着窜入了屋中,站在他前头冲着门外嘶吼不止。颜玉舒站直身,望向了门外。血腥味已经在这里弥漫,他不用出去就能知道,伤亡的人数绝对可观,否则对方也没法安全地走进来。
“有事?”他冷眼看着面前的男子,神情没有半分变化。
“你看的明白我是来做什么的。”蔡松龄带着他从东煌教带出来的手下,包围了整个屋子,虽然在进入这里之前折损了一大半,却并不妨碍他对于情势的掌控,“颜玉舒,我若当着他的面杀了你,他必定会悲痛欲绝罢。”
“那是他的事。”
“是啊,我一直都觉得,你们两个都龌龊的很,两个男人纠缠不清,还自命清高的很……不过,既然他这样在意你,我就更要加以利用了。”蔡松龄挑明了来意,“我的目标是他,但是他的武功太高,我无从下手,不过很快他就会来。”江南与翼山相距数千里,上好的良驹也需要花费十数日才能到达,蔡松龄的算盘打得叮当响。
颜玉舒手里捏着一撮药粉,随时准备撒出去。
蔡松龄环顾四周,找了张椅子就坐下,“时候尚早,坐下来一同说说话如何?”说着,他挥手让随着他一起进屋的几人退出去。颜玉舒这才迈了几步,坐在了离对方最远的位置上,灰色的眼眸里依旧是清冷平静的。
“我一直很好奇,那日我给你端来的药到底哪里让你察觉到了不对,你竟是一口没动。”
颜玉舒不答话,低头饮酒,纤白的十指搭在酒壶上,说不出的修长优美。
蔡松龄也不在意对方回答与否,他也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
棣瞪着蔡松龄,全身紧绷着,只要对方有丝毫威胁到它主人的举动,它必然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咬断他的脖子。
在酒壶里又放了一颗药丸,颜玉舒轻呷一口酒,放下了酒壶。
一室静默。
一名手下走进来,对蔡松龄耳语几句,蔡松龄扬眉笑了笑,“真是想不到,他竟然来的这么快。”
半低着的面容看不清表情,颜玉舒在对方离开屋子后抬起头来,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这种显而易见的陷阱,也只有他才会真的跳进来。自高自傲到目中无人的陆砚笙……
陆砚笙走入屋里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发呆的颜玉舒,那模样与在小楼时别无二致。他放重了脚步声,颜玉舒闻声回头,他快走几步上前,不顾自己风尘仆仆的狼狈,将颜玉舒拥入怀中。
“玉舒,迦毓已经和蔡允走了,现在你可愿随我回去?”陆砚笙的气息还有些不稳,没日没夜催动内力赶路,即便是他也有了疲倦感。
“你怕是回不去了。”颜玉舒说。趴在一样的棣呜咽了几声,轻摇着自己的尾巴。颜玉舒从他的怀抱间隙看见了现身的蔡松龄。
“教主与颜公子重逢一定不胜欣喜,属下也为教主感到高兴。”蔡松龄才开口,棣就咆哮了起来。颜玉舒拍了拍棣的脑袋作为安抚,棣的嘶吼声渐渐低了下去,只是目光依旧凶狠无比。蔡松龄却完全不在意棣那尖利的爪子和满口利牙,在他看来,最危险的莫过于陆砚笙,“何不就此留下?相较于江南,翼山更适合颜公子居住不是么?”
陆砚笙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蔡松龄,你的野心倒是不小。”
“不敢。只是教主您这位子也坐得够久了,是时候换个人坐了不是?这于您于属下我都是件好事,还望教主成全。”蔡松龄状似恭敬地说到。不同于他那一心一意效忠教主的兄长,他更想要的是东煌教教主这个位子。
拔出随身携带的佩剑,陆砚笙将之平举至胸前,“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蔡松龄露出了笑容,“教主说笑了,属下无能,自然不会奢望自己能打赢您。”他后退一步,直接跨到了门外。而后手一挥,屋外待命的手下齐齐拉弓放箭。一瞬间,大量淬了毒的箭矢穿透了草庐并不结实的墙。
☆、最终章(上)
颜玉舒眼见棣仍然固执地挡在自己前方,流矢在片刻间就几乎将这个草庐的墙射烂,他不免也有些慌了,“棣,到一旁去!”可是棣这一次并没有听他的,喉咙里发出的嘶吼声响彻半空。
在剑上灌注了内力之后,剑气都带上了龙吟虎啸之声,化作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为颜玉舒挡去了大半箭矢,时间一长,本就多日不曾有过歇息的陆砚笙逐渐落入下风,脸色都苍白了几分。
“蔡松龄,教主之位你尽管拿去便是,何必为难玉舒。”即便是内力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