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随便路人就行了。」
果然有趣。梅根幽幽地开口:「我记得我有听到骨头断掉的声音呢?」
路戒兰直接把鞠水掰开,像剥橘子瓣那样。「你这死没良心的,你真当他是蛋卷啊?他这样软绵绵的哪禁得起踩啊!」
「我没事。」鞠水瞪了他一眼,用两手同时隔开停在他腰上的禁锢。
「没断?」
「喔?恐怕是我记错了。」
路戒兰还是拉起他软凉的袖子,看见一片青紫。「你怎么那么容易受伤呢?当鬼还这么没用。」
「你管我!我就是没用你管得着我!」鞠水整个人被戳中痛处,跳了起来。
嵇模稜按下他虚弱的身体。「他是担心你,你别多心。」
鞠水瑟缩了一下,他还记得这个温和的男人把他按入水中时冷酷的眼神。「谢谢你救了我……」
「举手之劳,别放在心上。」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技巧性地转换话题。「这些伤只要用花根磨成泥敷上就会好转,不必担心。」
「我还第一次看过靠花才能存活的鬼,你还真讲求浪漫呢!」
「路戒兰,你就别逗他了。」
「鞠水?」梅根突出的嗓音在浴室响起,像话题的终结。
鞠水谨慎地点了下头,为了那相近于嵇模稜冷淡的眼睛。
「你去过内地吗?例如云南?西双版纳?」
他摇摇头。「我……我忘记了,我只记得我醒来便成了一只鬼。」
嵇模稜和梅根同时陷入沉思。
「怎么了?他像苗族姑娘?」路戒兰打趣地说。
没人理他,梅根先走出浴室,嵇模稜对着鞠水说话。「戒兰会照顾你,心情不要有大波动,花儿才会养得健康。」说完便走出浴室。
「奇怪的两个人,神秘个什么劲儿?你不觉得他们有病?」
「你才有病呢!神经病!」鞠水一点也不给他面子。
「事有蹊跷。」
「你怎么认为?」嵇模稜坐上床沿。
梅根向后躺,两手枕在头上。「你知道纳西族吗?纳西语『海拉里肯』——汉译为『祭风』——是东巴教重大仪式之一。纳西族习俗观念认为凡是因情死、凶死或其它非正常死亡的人,其亡魂变成呲鬼、尤鬼、毒鬼、仄鬼、呆鬼、老鬼或魂、风鬼等。这些鬼魂随风飘荡、作祟于人,故需举行祭风仪式。祭式分为『大祭风』、『小祭风』,分别诵读《开坛经》、《请神经》等一百二十多本象形文字经典,同时作法并跳各种驱鬼、请神、杀鬼舞。」
他一顿。「鞠水的手臂上有一枚『祭风』用的图腾。」
「纳西族的殉情祭典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太离奇了。还有一件事也很蹊跷。」
「你是说他的记忆吗?」
「正是此事,殉情而死的鬼会牢牢记住自己的最后一刻。」
他翻过身,侧向嵇模稜的腰际,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他的腰带。「先不管这个了,这些不是事情的重点。」
「你看到什么了?」
「你的朋友叫什么来着?」他的手伸进睡袍。
「路戒兰,他也是你大学同学。」
「他会很惨。」
「我有同感。」
「如果他懂得自保之道,最好及早抽身。」
「重点是他根本不知道他已经陷进去了,你看他那副傻样。」
「呵呵。」他咬了一下嵇模稜的腰肉。
「而最令人叹息的是,他相信爱情这个可笑的玩意儿。」
「怎么?你不信?」他吻上他冰冷的锁骨。
嵇模稜自然地除去衣服,像要去洗澡一样,快速而不拖泥带水,只差没把衣服丢进洗衣篮。「爱情就像古人认为天体绕行地球,而至今他们仍愚昧地如此认定着,就像是哥白尼对大众说:『所有的天体都是绕着太阳做圆形轨道运转。』,但大众却将他当成异端一般,坚贞不移地相信爱情,太可笑了。」
梅根历经风霜的手掌抚过他削瘦病态的背脊,像一列西部火车开过折腾人的荒漠。「那你说,我们现在在干什么?」他故意刁难他。
「不用见到太阳的运动。」
「我想只有我运动吧?你只会腰酸背痛而已。」
「多嘴。」他在被进入的时候大皱眉头。
「如果你不相信爱情,怎么不会觉得人与人的交媾是污秽的?」
「不,交媾这个举动在本质上来说是干净的,肮脏的是人类之间称为爱情的东西。跟我上床的人,他的心里没有爱情,没有惺惺做态,没有虚情假意,如同海胆、海星的交媾一样,没有人会责备浮游生物是肮脏的。慢点,会痛。」
「那我们上床的片子应该可以寄给国家地理频道当教学带用了。」浮游生物?也许吧?
「为什么我们能合家观赏浮游生物的生殖活动?这是因为它们没有爱的基因;而人类又怎么可以断定他们坚信不移的爱情是存在于基因之中?我们跟海胆、海星一样都是生物,没有什么差别。」
梅根贴在他肋骨上轻笑。「谬论,不过我喜欢。」
「你不用喜欢,这不是谬论。」
「你今天心情算很好呢!」
他望向天花板,不知道在看天花板的花纹还是天花板外的天空。「我想……我还是需要听听人的声音,即使是伪装快乐的语气。听多了,自己也能轻松地用快乐的语气过活了。」
「即使心里快要抑郁而死?」像那位路戒兰?
「可是身体是活着的就够了,你不觉得吗?抑郁是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