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三月初一的早朝上,安庆帝问谁有本奏的时候,那名大臣出了列,道:“臣有本奏。”
“何事?”
“启奏陛下,臣要参的人,是太子殿下!”
沈画一怔,面露惊讶。
他是真的惊讶,他早就料到沈林唐会拿此事做文章,却没想到,他会选在这个时候。
他就不怕万一收不了场,反而惹火烧身么?
安庆帝像是来了点兴趣,问道:“你要参他何事?”
“四皇子,不配做太子,因为他,是天阉!根本不能为大瑞,留下子嗣!”孟段桥故意缓慢说出,掷地有声。
此话一出,满朝哗然,大臣们看向沈画的目光各异,同情、嘲笑、轻蔑、担忧……如同芒刺一般,刺向沈画后背。
沈画转身上前一步,怒斥:“放肆,谁给你的胆子诬告?孤的身体好好的,脉案就放在太医院中,何时记载过此事?!”
孟段桥道:“陛下,臣所奏之言,句句属实,恳请陛下明察。”
沈画气道:“孟大人还请拿出证据,不然孤定要参你一个诬告太子的罪名!”
沈画发怒,也是颇具气势的,孟段桥只是个汲汲营营的小人,并不敢跟沈画对上,只好求助的看了沈林唐一眼。
沈林唐心里暗骂他不成器,出列道:“太子不必如此动怒,孰是孰非,不如就请太医院的人来问话。”
“就依三皇子的意思来办,去请太医院的人来。”安庆帝也开了口。
沈林唐又道:“父皇,听闻近日为太子看病的乃是孙德正,不如请他来问话。”
“准了。”
孙御医很快被带来,恭敬跪在地上:“臣孙德正叩见吾皇万岁。”
“免礼。”安庆帝道,“朕问你,前些日子,可是你为太子诊脉的?”
“回陛下,正是微臣。”
“那朕问你,太子的身子可有问题?”
孙德正迟疑了一下,才道:“禀陛下,太子他……是天阉。”
“你胡说!”沈画欲冲上来,却被沈林唐拦腰抱住,笑的不怀好意:“太子,怪不得你一直回避太后要为你娶亲的打算,原来是如此。”
“放开孤!”沈画努力挣扎,趁人不注意,狠狠拧了他腰眼一把,沈林唐吃痛,顿时松了手。
沈画一转身,跪在安庆帝面前,道:“父皇,儿臣绝非天阉,请父皇万勿听信小人谗言!”
安庆帝皱了眉,道:“此事涉及太子名誉,涉及大瑞未来,朕定会查探此事,今日便到这里,你们回去后,切莫提起此事,若被朕听到杀勿论!孟段桥暂扣宫中,等朕查明再行处置。”
大臣们噤若寒蝉,齐刷刷应了是。
孟段桥心里一个咯噔,抬头时,正看到沈画转过脸看他,脸上明明白白的,怜悯。
“太子,沈陵沈瑄沈林唐,孙德正,随朕来。”
阮云益担忧望了沈画一眼,沈画眨了眨眼,示意没事。
沈林唐有些失望,他觉得应当当朝查验,然后宣之于众,将沈画狠狠踩在地上。
不过不要紧,虽然效果差了些,但只要目的达成,就可以了。
平日大敞的南书房,此时紧闭房门,沈画跪在地上,眼中带泪:“父皇,儿臣愿被人查验,若真是天阉,儿臣自当不会再居太子之位,但若不是,还请父皇给予儿臣便利,准许儿臣彻查此事。”
安庆帝沉默一会儿,道:“若你当真不是,朕自会还你公道。”
“谢父皇。”
沈林唐觉得沈画有些不对劲,他如今不该惶恐,怎么还会如此镇定?难道他买通了御医?
可是太医院数十名御医,查验的人却是安庆帝随机指派的几人,他怎么能提前预料到?
不过他还留有后招,沈陵也站在这里,随时都能帮他补一刀。
沈画被带到里间查验,书房里几人都静静站着,不敢多言,安庆帝打开奏折开始处理政事,却许久都没动过笔。
约莫一炷香时间后,沈画走了出来,神色坦然宁静,后头几个御医也是老神在在,面上不露分毫。
太医院医正跪下道:“禀陛下,太子身体康健,并无任何残缺,且精力充沛,定能为大瑞留下健康聪颖的子嗣。”
沈林唐神色,蓦地变了。
安庆帝抬眼,追问了一句:“他说的可是属实?”
几个老御医跪倒在地:“不敢欺瞒陛下。”
“退下吧。该如何做,你们都清楚吧?”
“是。”
太医院的人走后,沈画站在旁边,道:“父皇,儿臣已证是被人诬告,还请父皇彻查孟段桥。”沈画说到这里,微微看了沈林唐一眼,也缓了语速,道,“一个从三品的大臣,儿臣从未与他接触过,他是如何得知此事,并且参了儿臣一本,父皇,儿臣觉得很奇怪呢。”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药跟药渣的小番外:
某日,太子爷闲着无聊,就端了鱼食喂鱼,刚走到池子边,就被满池子鲤鱼给惊到了!!
红的白的黑的黄的,无数鱼艰难在水里游着,再小心也会撞到别的鱼。
沈画觉得,他都要被鱼吓到了!!
“竹心,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爷,您还记得让奴才去熬药么,奴才倒在池子里了,药渣也丢了进来。”竹心(⊙_⊙)
沈画:“……”
30翻身成功
安庆帝尚未说话,沈林唐却有些沉不住气:“你就难道大臣就不可以参太子么,就连父皇,也时常有言官劝谏。”
此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