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贵把目前缺人的岗位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发现铁路应当是最好的地方,这样一个巨大的建设工程,把他们派进去即可以学习又可以锻炼,绝对是一举两得。
军营之中的晚餐非常简单,李富贵倒也没有刻意的安排,大家一人一个铜饭缸吃着煮的稀烂的菜。在平时李富贵对食物颇为挑剔,不过在军营里那绝对是士兵吃什么他就吃什么,而且在吃饭的时候他还非常喜欢端着缸子到出去转,恨不得所有人都看到他吃的东西。不过看到伯驾也吃得津津有味倒有些出乎他的意外,本来他已经准备好了一番说词来应对伯驾的询问了,没想到对方像没事人一样的把饭菜吃了个底朝天。
“不知道伯驾先生在做公使之前是干什么的?您的汉语说的非常好。”李富贵对这个人多少有了一点好奇。
“我在被任命为美国公使之前一直在中国传教,主要是在广东那一带。”
“哦,那您和彼德是同行了,彼德你什么时候也弄个参赞当当。”
伯驾的神色间闪过一丝尴尬,“我是新教的传教士。”
“我明白了,美国的主流教派好像是新教,对吧,不过我印象里美利坚合众国好像是个自由的国家,难道信仰天主教就不能担任公职吗。”
这显然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话题,实际上伯驾早就知道通过彼德来接近李富贵是一把双刃剑,当年他听说彼德与李富贵相遇的经历时就嫉妒的要死,这么好的事自己怎么碰不上,坐在家里就能拣到一个二品大员。当他被任命为公使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必须和李富贵处好关系,作为一个中国通他对美国在远东所面临的困难有着充分的了解,他知道虽然美国政府很聪明的提出了门户开放的政策,不过人家也不是傻瓜,就那英国来说吧,他费了那么大劲还担了那么坏的名声好不容易把中国的大门给打开,你跑过来轻描淡写的讲两句话人家就心甘情愿的把利益和你分享,这世上那有那么好的事。条约是一回事,实际情况却是美国的在华利益一直受到英法的压制。如果想摆脱这种局面最好的机会就是李富贵,从这次铁路的修建可以看出他的权力甚至高于那些总督,而且他还有巨大的潜力。正因为此,伯驾才会希望从彼德那里寻求帮助,可是彼德的身份也颇为特殊,据伯驾的了解彼德他们家在美国因为他们的信仰问题可没少吃苦头,而且彼德的信仰还特别坚定,还在他很年轻的时候他就远赴欧洲追寻他的信仰去了,至于后来他怎么被派到中国来的伯驾就不是很清楚了。不过让伯驾感到庆幸的是彼德对美国还是抱有很深的感情,倒是他这个新教传教士的身份让彼德颇为警惕,要知道引导李富贵入教在彼德看来是他一生最高的成就,现在另一个教派的传教士也对李富贵发生兴趣这当然会引起他的反感,更何况这里还包含了整个淮河流域的传教权。最后伯驾向上帝发誓自己这么做完全是以公使的身份为了美国的利益与宗教信仰毫无关系之后,彼德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现在李富贵提出的这个问题倒的确让他不太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