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遍用泪水洗刷眼眶,即便用了药,也常常说着说着就失声痛哭。
十九搂紧惊蛰,却被惊蛰误会他闹情绪,撑起身子,亲了小狼下巴一口,忽然笑出来:“你几天没刮胡子了?”
十九的注意力被他转移,仔细想了想,回答:“三天。”
“扎得慌,”惊蛰摸摸那些硬邦邦的胡茬,“长大了就要注意形象,懂不懂?”
十九点点头:“惊蛰。”
“啥?”
“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当然好啊。”
“我们不吵架,我保护你,你给我煮面,好不好?”
“好。”
“惊蛰,我爱你。”十九扁扁嘴,“你别爱别人,小满也不行。”
惊蛰这才知道他还在斤斤计较自己下午对小满脱口而出的那句“我爱你”,他故意摇头,却抱得十九更紧:“你在干涉我的自由,我不同意。”
十九身子一震,心里想到万一被他知道自己对他用药会带来的后果,眉梢一颤,声音里带了乞求:“同意吧,同意吧惊蛰……”
惊蛰还是摇头,声音里却带了三分抚慰:“你个笨蛋,我同不同意有什么要紧,反正你都听我的。全世界就只有你这个傻子不会叫我难过。”
他仰头,有些喟叹:“十九,要是没有你,要是没有你……还好有你。”
作者有话要说:我会努力日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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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吃火锅...
晚些时候,彪哥过来了。惊蛰也有些日子没见彪哥,上次在嫂子家门口不觉得,这次彪哥一来,虽然极力保持低调,那种气势却挡不住。总觉得嫂子还是嫂子,二哥还是二哥,但是彪哥已经变了。
自然变了,惊蛰此时此刻还不知道,彪哥已经只手遮天,前不久逼得十九一身伤口的郑哥正苟延残喘,东区豪华娱乐场所全部失陷,不出意外,后天上午警察就会推开他的门,查没他的不法生意。
惊蛰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他关心的是物价飞升家里地下室该囤积白菜。彪哥进来看望他外面守着多少保镖不关他的事,他中午吃了很多,可看到嫂子带来的玉米粥,又禁不住流口水。
彪哥问了他几句,惊蛰笑着回答,心情不错的样子。彪哥放下心,内疚道:“这几天,放十九的假,让他好好陪陪你。”
惊蛰端着碗让嫂子给加点小咸菜,听彪哥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不用啊,这点小病,马上就能出院了。我不用他陪,自己挺好的。”
彪哥胡乱应了一声,与严忆交换了一个笑意深深的眼神,那边,十九炽热的目光几乎把惊蛰看穿。
彪哥的手下去问过医生,医生被这阵仗吓到,强作镇定说最快两天后可以出院,于是众人安心。两日后,众人浩浩荡荡组成大军来接惊蛰出院,就差敲锣打鼓恭贺福寿万年。惊蛰皱皱眉,忍了,回到家才发现大家动机不纯,客厅里支起桌子,架上火锅。嫂子在厨房切菜,彪哥站在一边满含爱意地打下手。小满踢飞鞋子就拉着惊蛰二哥斗地主,输了钱也不紧张,眼皮子抖抖,二哥自动奉上钞票。而十九乖乖坐在一边捏着遥控器看电视,动物世界里是他久违的绿意盎然的森林。
那天晚上众人闹腾了很晚,离开惊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嫂子撑不住,早在沙发上睡着,彪哥本想把她抱下楼,她却揉揉惺忪睡眼自己走出门。彪哥愣了一瞬,匆匆告别。小满喝高了,搂着二哥撒酒疯,大叫着问他敢不敢陪自己一起死,二哥很镇定,宣誓一般说两个人谁也不许死,要一起相伴到老,并且扯着公鸭嗓子唱《最浪漫的事》。惊蛰被他们囧到,端起酒杯遮住脸,转过头,醉意朦胧间却是十九那双真诚的眼。
他便也假装自己醉了,跳到十九身上,又搂又蹭,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
可等真送走小满,他却吩咐了一声收拾干净残局,自己先上床睡了。十九好歹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自己躲在浴室dǎ_shǒu_qiāng的时候暗暗低嚎,顾忌你大病初愈,哼哼哼哼。
这一想,又不禁想起惊蛰遭遇的那件事。彪哥暗示自己,具体情况严忆已经跟自己说过,他要报复要追究都随他,彪哥不仅不会阻拦,反而鼎力相助。
此刻的彪哥只手遮天,十九的人望也并不在他之下。彪哥着意栽培,原意是十九在这世间只有惊蛰一个依靠,而惊蛰又是个不懂行的,比较好操纵,可现在十九远远超过他开始的预计,彪哥也不得不转变战略,安抚为主。
毕竟二哥对帮派并不上心,自己要个可信任的帮手,却也要防止帮手做大,超越自己。
慕辰草草卖了酒吧,特地致电惊蛰和小满回来领薪水。总的来讲,这老板还是不错的,至少从不拖欠工资,该有的提成也从来够数。惊蛰安稳日子过了好些天,整日宅在家中身子发虚,某天到楼下跟遛弯的老爷爷比跑步,绕着院子跑了一圈就气喘吁吁。老爷爷老奶奶们登时就对他起了怜悯之心,仿佛他是癌症患者命不久矣。
接到慕辰电话,惊蛰正在洗衣服,十九昨夜没有回来,电话那头吵吵闹闹,隐约能听见猪脚高声大笑。十九支吾半天,只说庆祝,要晚些回来,叫他不用等自己。凌晨三点发来短信,又说不回来了。惊蛰撑不住,洗澡上床睡觉,镜子里看自己,消瘦得厉害,胸口骨头支楞着,吓人。
有些事,即使刻意忽略,也还是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