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新的合作对象吗?”
青年蓦地抬起头,去看顾碎。
顾碎没有回答她,只是微微一笑,灰色的眼睛看了一眼悬在空裹在手套中的手指对张管家打了一个手势。
管家立刻走进图书馆,将书柜从空中放下来,将图书馆里挂着的名画一幅幅取下来,用书柜里江入画的作品替代了它们。
江入画看见自己画的肖像被挂在墙上,差点没哭出来,他的心里又酸又胀,像是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填满了。
江辰洁瞪大了眼睛,越来越多的画挂了上去,她的手掌也握得越来越紧。
微笑的,喝茶的,看书的,坐的,站的,斜靠着的……从十八岁到二十四岁,有些是亲眼所见,有些则是作画之人想象出来的场景,所有肖像都有一双美丽的灰色眼睛,而作画的人,毫无疑问是她的哥哥江入画。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顾碎:“你……”
顾碎灰色的眼睛温和地看着她,却不带一点特殊的情感:“你还有什么疑问吗?江小姐。”
“从一开始,我就是江入画的替身?”江辰洁几乎咬破了嘴唇,“你一直都对他……”
顾碎打了个手势制止了她的话,灰色的眼珠清澈剔透,带着一种把人看穿的魔力,他轻声说道:“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替身,也永远不会把任何人当做入画堂弟的替身,我们之间只是合作。”
“合作?”尖锐的女声又吊高了些,“你敢说我们这六年只是合作?这样的合作有什么意义?你从中得到了什么好处?我又从中得到了什么好处?”
顾碎微微一笑,他垂下眸不再注视着对方,似乎这场没有意义的谈话在他眼里已经结束了。“你忘记了我们合作的内容,女士。”他好心地提点着,“我希望你可以装点我的房子,而你,你中意我的美貌。”
江辰洁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一句不要脸在嘴边转了两圈还是被她咽了下去——细想来顾碎说得没有错,她最初的确是被顾碎美丽的外表所吸引,这个男人也完全有资本轻飘飘地称赞他自己的容貌。
但是她仍然不死心:“那你为什么答应我,帮我搞江文川。”
“这个您无权过问。”顾碎没有再搭理她,回答她的是张管家,“东西已经替您整理好了,您随时可以搬出去。当然,只要您想,您也可以继续在这里做客。”
江辰洁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她忽然猛地一踢脚,将脚上那双价值不菲的高跟鞋甩了下来,接着她伸手摘掉了项链,耳环,连带着口袋里的手帕,口罩和面纱一道扔在了地上,她的声音里带着愤恨和悲痛:“我以为六年来你多少和我有些感情,想不到你足够的恶心!恶心!”
灰眼睛的男人没有再看她一眼,只是温和地说道:“这些东西是送给你的,小姐,你可以把它们带走。”
“我不要!”江辰洁扬起头哼了一声,赤着脚走了出去,丝毫不减来时的趾高气昂。
“你妹妹是个骄傲的女孩子。”男人笑着点评了一句,转过头去看茫然不知所措的江入画。
“你和她……是怎么回事?”江入画过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不是你的夫人吗?”
“我是单身的。”顾碎笑着调侃了一句。
江入画耳根微红:“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没有和她谈过恋爱,你是第一个。”男人轻轻地摘下了手套,伸手去摸江入画的脸。
青年懵懵地点了点头,那冰凉的手指碰到他的鼻尖,捻去了上面的薄汗,他才忽然反应过来:“你刚才说什么!?”
“不要对我和江小姐的合作感兴趣。”顾碎耐心地重复着,“我只爱过你。”
“……”青年傻了眼,脚趾头都又软又麻的,膝盖一弯,差点跪在地上。
“这种玩笑……不能乱开的。”他小声地呢喃着,血冲到了脑门,眼前一片花白,什么也看不见,“真的……我……”
“我早就告诉过你了。”男人低下头,下巴挨着青年白皙的脖颈轻声细语。
“可是那……”江入画想起了那天顾碎在自己耳边念着的情诗,慌得不知所措,“你的玫瑰夫人……”
“我没有夫人。”男人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笑意,“你爱我吗?我的堂弟。”
江入画给他说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张了半天嘴才轻着声音说:“你都看到了……”
“我一直在等你告诉我。”顾碎伸手把人拉过来坐在自己的腿上,他忽然撩过了垂在身后的黑色长发,骨节分明的手指缓慢而优雅地解开了束发的绳结,“我等了你六年,你都不曾来找我。”
黑色的发丝垂下来,原本一丝不苟的严谨发式刹那间变得凌乱随性,与微微翘起的薄唇和银灰色的瞳孔相结合,有些说不出的……性感。
江入画喉咙一干,他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温文尔雅的柔和嗓音继续讲述着:“的确,我可以看清很多旁人看不到的,但你要明白,我的孩子,很多事情一旦带入了自己的感情,就会变得模糊失真,再也做不到理性地判断。”
“我一直在试图确定你对我的感情,直到你看到那些画——入画堂弟,你的作品远比你来得坦诚,它们在代替你向我倾吐爱意……”
“别说了!”江入画觉得自己的脸就要烧起来了,他坐在顾碎的腿上,觉得自己好像坐在云端,兴奋又有些怀疑。
“……你让我欣喜若狂。”男人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