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艳红道:“够自负的啊!”
“这叫自信!刘厅长,咱不能混淆概念。”
刘艳红笑道:“你一会儿姐姐,一会儿书记,一会儿厅长的,我最受不了这个。”
张扬道:“这不赖我啊,你说找我是为了私事,可聊了没两句,说得全都是公事。就你能公私不分,不兴我临时变通啊。”
刘艳红道:“得,不谈公事了,丁高山的葬礼你去不去?”
张扬道:“去,这我得去,我妹结婚的时候人家专门过来呢,现在他虽然死了,我于情于理还是应该去看看。”
刘艳红道:“你既然过去,我有件事还是要你帮帮忙。”
张扬道:“看看,两句话没说呢,又绕到公事上去了。”
刘艳红笑道:“完了完了,我这恐怕就是职业病了。”
张扬道:“我看是,刘姐,真的,咱可不能一心扑在工作上,除了工作之外,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值得我们去留意的事情,要懂得享受生活。”
刘艳红道:“我还好啊!”
张扬道:“你不觉得自己缺少那么点阳光吗?”
刘艳红道:“什么意思?”
“女人是花,感情就是阳光,没有阳光的花朵肯定会失去光彩。”
“可阳光暴晒也受不了,好好的话被晒蔫了。”刘艳红说完,瞪了张扬一眼道:“好好的又被你给带岔道上去了,我跟你说件正事。”
张扬道:“刘书记请吩咐。”
刘艳红道:“蒋洪刚一口咬定他当初找丁高山借钱,是写下借条的,可是我们去调查的时候,丁家人却一口否定,你和丁家的关系一直都不错,也许你能够帮忙问明这件事。”
张扬道:“什么意思?”
刘艳红道:“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犯错误的干部,但是也不能冤枉他,那张借条存在与否,涉及到蒋洪刚错误性质的认定,绝不是小事。”
张扬道:“这事儿我去问问。”张扬之所以答应帮刘艳红这个忙,不仅仅是因为他和刘艳红的交情,还因为张扬的确想帮帮蒋洪刚,如果真的存在那张所谓的借条,在某种意义上可以减轻蒋洪刚的罪责。接受上百万的贿赂和找人借钱,性质完全不同。
丁高山兄弟两人的葬礼在低调中进行,随着丁氏兄弟遇难,一个传言悄悄散播开来,主要是关于丁氏兄弟巨额财产的,说丁家的财富都是来自于走私,而北港市委副书记蒋洪刚被双规和丁氏兄弟之死联系在了一起,这让过去一些和丁高山交好的官员放弃了前往吊唁的想法,即便是丁高山拥有滨海商会会长的身份,商会前来参加葬礼的人也寥寥可数。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丁琳对此似乎早有了心理准备,她已经接受了在一天之内失去父亲和叔叔的事实,同时还有一个围绕她的流言产生,都说丁家丫头的命太硬,先克死了丈夫冯敬国,现在连叔叔和亲生父亲都克死了。
丁琳对种种的留言都有所耳闻,不过她的情绪却变得越发冷静起来,人生的重大变故,往往可以促使一个人迅速成熟起来,丁高山只有一个女儿,丁高升有一对儿女,不过年龄尚幼,丁家大大小小的事务自然都要由丁琳操办,在这样的情况下,丁琳甚至没有时间去悲伤。
张扬的到来还是引起了来宾的一阵骚动,毕竟谁都没有想到滨海市委书记会给丁高山这个面子。
张扬去签到之后,走向灵堂,丁琳带着丁高升的儿子丁少强迎了出来,姐弟两人远远给张扬跪了下去,张扬赶紧快步上前,将他们扶了起来,充满同情道:“节哀顺变!”
丁琳道:“谢谢张书记。”
张扬在她的引领下来到灵堂,灵堂之上,丁高山和丁高升兄弟两人的遗像并排摆放着,望着两兄弟有三分神似的笑容,张大官人内心中不禁感叹,无论一个人如何的神气威风,到头来终究还是难逃一死。
张扬向两兄弟的遗像三鞠躬,丁琳跪下在一旁谢礼。
张扬拜祭丁家兄弟之后来到灵堂外面,丁琳也送他出来,阳光下的丁琳一身素缟,脸色比孝服的颜色似乎更加苍白一些,张扬叹了口气道:“丁小姐,你要保重身体啊!”
丁琳抿了抿嘴唇,她对这位年轻的市委书记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因为这两天太过操劳,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张书记,我爸我叔是被人害死的,还请党和政府给我们一个公道。”
张扬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丁先生是我们滨海商会会长,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作为滨海的现任领导,我都有责任去帮忙查清这件事,绝不会让杀人凶手逍遥法外。”
丁琳道:“谢谢!”
张扬本想问问蒋洪刚的事情,可是看到丁琳现在的状态,实在不忍心在问,正准备开口告辞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哭声。
葬礼之上听见哭声并不奇怪,可是这哭声实在是太过刺耳,而且充满了虚情假意。
张扬举目望去,却见外面一个瘸子在六名彪形大汉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人举着花圈,因为上面蒙着白布,不知里面包裹的是什么,那男子他并不认识。
那瘸子身材不高,梳着大背头,带着墨镜,一身黑色西服,他右腿跛了,走起路来左摇右摆的幅度很大。他一边走一边拿着手帕擦着鼻子:“丁高升啊丁高升,你怎么就死了,你他妈怎么就不等我?”
张大官人听到这人说话如此粗俗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看到丁琳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