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雅芝哽咽着说,哥呀,我浑身无力,开不了车呀。
马骏逸只好坐到驾驶台,将车开回了市里。
回到市里,已经很晚了。
马骏逸他们也搬到政府招待所与民工们住到了一起。律师丁三元听说马骏逸他们帮民工们讨回欠薪惊异得眼睛睁得溜圆,一把抓住马骏逸说要回工资了,真的假的?马骏逸还没有回答,一旁的李松乐滋滋的抢着回道:怎么不真,哈哈,白花花的真金白银呢,见着好可爱啊!丁三元满脸愧疚,说这样说来我来就是配盘了……哎,马镇长真该和你们一道,你看你看,倒让人觉着我来是白吃饭呢。马骏逸赶紧安慰他,说丁律师,你能陪我们一道来我们心里就有底气,怎么能这么说呢。再说了,不是还没有涉及法律问题吗?真要出了你绝对绝对会使出你的十八般武艺,为我们排忧解难。丁三元这才露出了笑脸。
临回省城那天傍晚,马骏逸和民工们刚吃过饭,胡雅芝来给马骏逸告别。两人走出招待所,沿着大街朝前走。雪白的路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拉长又缩短,小风吹拂,路旁行道树沙沙响着,好像吟唱着一首多情的歌谣。胡雅芝上穿桃红色对襟小袄,里面是粉色领口缀着蕾丝边儿的白衬衣。说夏帅,通过这次行动让我重新认识了你。不错啊哥们,构思缜密,行文滴水不漏,怎么着你也是一个将军之才啊,我就不知道,为什么你现在才一个破副镇?
马骏逸说胡美女你谬奖了,你以为乡镇干部那么好当?告诉你,省市级干部好当,乡镇干部却不容易,方方面面的事情,上上下下的关系,还要面对管辖的几万群众。跟你说,就是因为乡镇干部难当,所以我才决定咬定青山不放松,下定决心才当上这个破副镇呢——哈,我说笑话啊,别当真。这次我们能全身而退,与你老人家的大力支持分不开,胡美女你说,该怎么感谢?
胡雅芝笑嘻嘻望着他,双眸泛着波光,娇俏的脸蛋满是红晕。她将嘴巴一瘪,说德性,谁要你感谢了?告诉你,你以为你留下的后遗症还少?且不说马姓书记钩挂煤矿的事被刘镇捅出来,就是那刘姓镇长翻案那破事,就够我忙乎一阵的了。
马骏逸说胡美女知道你能耐大手眼通天,所以才求你帮忙。你也知道我马骏逸,永远不愿意欠别人人情。你说说数目,回去我就寄给你。
胡雅芝生气了。她说马骏逸,说什么话呢,你把我看成什么人?我和夏丽霞什么关系,你应该知道吧?我是替丽霞办事,不是为你马骏逸!
马骏逸躲避着胡雅芝火辣辣的目光,说雅芝,我知道你的意思,无论丽霞今后怎样,我都要对得起她。
胡雅芝说,早说这话不就结了?马骏逸,我也不听你的什么山盟海誓,我只要看行动。丽霞是我最好的姐妹,我……我想看到她有一个好的归属……说着说着,胡雅芝到底忍不住,泪水潸潸而下。
马骏逸眼眶湿漉漉,使劲将泪水压了回去。他说雅芝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我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胡雅芝说,我等着听你们的消息,不管是好消息坏消息。说罢,转身走了。马骏逸痴痴地看着胡雅芝的背影,感到好怅惘。
身旁有人鬼鬼地笑。还说着酸酸的话:哟夏帅你是到处留情啊,不是赌咒发誓要一辈子照料生病中的爱人,怎么又对旧情人恋恋不舍?马骏逸回头一看是胡雪花,冲她笑笑,说雪花妹可别这么说,人家可是省报大记者,我们这乡下人人家哪里瞧得上呢。胡雪花穿一身素净的衣裳,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瞟着他,白皙的肌肤焕发着光泽。这美女哪里能看出是乡下丫头,分明就是城里美女,不,城里好多美女还没有她那种纯真呢。胡雪花瘪瘪嘴儿挖他一眼,说就是哇,所以说我们夏帅才仰着脖子口水滴答眼巴巴望着呢。马骏逸戳戳她额头,说小妖女,没见你这么吃飞醋!说罢转身要进屋,却被胡雪花一把拉住了。马骏逸说雪花妹子这是公正场合,你拉拉扯扯做什么啊?胡雪花也不答话,死死拽着他朝街上走。
到了街上,转了一个弯,政府招待所就看不见,胡雪花四处看看,牵着马骏逸的手朝路旁的花圃走。花圃很小光线也很黯淡,里面的杜鹃花月月红美人蕉夹竹桃开放得闹热,蓬蓬勃勃的样子。两人分别在两张石凳子坐下。虽然前次在茶楼里胡雪花与自己已经就感情问题做了了断,马骏逸心里还是感觉自己与这小妖女有丝丝绊绊的东西牵连,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又捉摸不透。他竭力让自己不去想她,可是脑子却不听话偏偏要钻牛角尖。人啊人,遇见这种事儿怎么就不能快刀斩乱麻把过去的事情忘过干干净净?
胡雪花眸子幽亮望着马骏逸,幽怨地说夏帅,你知道不,这些天我一直睡不着觉?
就着路灯光马骏逸仔细看着她,只见她眼圈儿有些暗黑,唇角松弛,眼角甚至还有了一道细细皱纹。马骏逸嗔怪道:小妖女你也得爱护自己啊,整天想些什么呀?
胡雪花笑了,笑的好凄婉。夏帅……我,我真不能忘记你,你让我怎么办哪……她哽咽着,身子软软地靠在马骏逸大腿上……
马骏逸心里一热,手儿颤颤,抚摸着她,那柔软的发,那娇嫩的肌肤,轻轻的。
马路上汽车轰鸣着驶过,卷起一阵阵冷风吹拂过来。有点儿冷,马骏逸脱下外衣搭在她身上。他说,雪花妹子,你一定一定要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