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永贵劝道:老婆子也不要着急,孩子们还年轻,正是奔事业的时候。
刘光芬一边麻利地将炒好的菜装进盘子,一边絮絮叨叨地道:现在我身体好,可以帮他们带孩子,他们也就没有多少负担。江楚这孩子怎么就迷上了传销,社会上对传销反应不好,我要给卫国说说,自己的媳妇要管住。
侯永贵接过盘子,道:年轻人的事情你也少管,给卫国说说就行了,要背着江楚说。媳妇毕竟不是女儿,说不得重话。
在吴海县过了初一、初二,侯卫东、小佳回到了沙州。张远征内退在家,工资少得可怜,而陈庆蓉早已下岗。无情的现实让他们对这个熟悉世界的认识发生了变化,女婿在什么地方工作已经退为次要问题,关键是要有事业。有钱或者有权,都可以称为有事业。
市场经济轻易地打碎了在计划经济时代建立起来的价值观,下岗工人位于车轮的最下面,年轻人还可以及时转身,中年人以及老年人就承受了转型所带来的巨大痛苦。
侯卫东完整地目睹了整个变化过程,对岳父母的心态也把握得很准,在家里吃了午饭,塞给岳母陈庆蓉一万元过年钱。
趁着侯卫东与小佳还在睡午觉,陈庆蓉和张远征就提着菜篮子出去了,买了一条二斤左右的花鲢。
张远征、陈庆蓉客客气气的,小佳敏感地感觉到了这一点,这种客气反而让她有些伤感,装做大大咧咧地吵着要打麻将,在客厅里摆开战场以后,一家人的气氛才和谐起来。
初五,接到了祝焱电话,侯卫东的家庭生活也就结束了,他继续陪着祝焱转战于岭西和沙州,拜访了不少重要人士。累是累点,也让侯卫东大开了眼界。
过年期间,想给祝焱拜年的人络绎不绝,侯卫东作为主持工作的办公室副主任,手机几乎被打爆。跟着祝焱东奔两跑,给职位更高的领导拜年,他完全能理解各镇各部门的拜年者,在能力范围内常幵方便之门,秦飞跃、粟明等熟悉的领导干部,他都做了比较周到的安排。
初九,祝焱大醉。
侯卫东将其送回家,蒋玉新看着祝焱血红的脸,叹息一声:这是何苦!?
侯卫东将祝焱背到了床上。蒋玉新将输水设备摆到了床前,有条不紊地给祝焱输水,道:小侯,你要时常提醒着老祝。他年龄也是老大不小的,何苦去做拼命三郎,少喝一点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话串隐隐就带着责备了,侯卫东没有解释,道:蒋院长,我以后会记住。
蒋玉新心里清楚,能让祝焱喝这么多,肯定不是益杨的人物,她又道:小侯年轻,也要少喝点酒,等把肝烧坏了,后悔都来不及。
出来以后,进了老柳的车,车里空调开得很高,热气一逼,侯卫东酒意上涌,差点吐了出来。他给在家里的小佳打了电话,道:老婆,我马上要回来了,你给我弄点果汁,又喝多了。
小佳正打开家庭影院看老片子《亡命天涯》,将音量关小以后,道:没事吧?叫你少喝点,你又不听,别这么耿直,能耍赖就要耍赖。她知道这种说法无异于对牛弹琴,但还是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到了楼下,小车刚走,侯卫东就胞到楼下的林子里,躲在黑暗处一阵暴风总雨般的狂吐,将满腹蛋白质、脂肪、叶绿素和大暈的酒精吐了出去,人才舒服一些。刚从树林中闪了出来,恰好一道灯光射来,将侯卫东两眼刺得睁不开。
“侯主任,春节快乐。益杨县组织部肖兵副部长从副驾驶位置下来,热情地把手伸了过来。侯卫东抽空把自己的右手在裤子上使劲擦了数下,把酒精混合物擦掉,满面笑容地道:肖部长,春节快乐。
侯卫东曾在组织部综合干部科工作过,肖兵是直接领导,现在两人级别一样,而侯卫东在县委的地位却如日中天。肖兵喝多了,没有了往日的沉稳,道:我们组织部综合干部科出人才,卫东当了委办主任,郭兰也不错,调到了沙州组织部。
郭兰从车上下来,向侯卫东点头示意。天气寒冷,她穿了一件半长大衣,身上没有饰物,简单、干净。
侯卫东从青林镇调到县委组织部,目的就是以此为跳板,再通过粟明俊的关系调到沙州市委组织部。孰料计划没有变化快,他以火箭般的速度在益杨嵋起,思前想后,婉拒了调到市委组织部的建议。
肖兵已是微醉,啰唆地说了好一会儿,上车之际,对郭兰道:郭兰,到沙州上班之前,给我打个电话,我派车送你过去。
等到汽车远去,侯卫东才对郭兰说:调到市委组织部,向上一个台阶,祝贺你。
郭兰用手理了理小坤包,道:年前就借调到组织部去了,正式调动的文件还没有下。她闻到侯卫东身上散发出来的酒味,道,你喝了不少吧?
“喝了一点点。酒精在侯卫东身体里循环流转,让他比平时兴奋,道,难怪有一段时间没有听到你的钢琴声。我还在琢磨你怎么就不弹琴了,让我的生活失去了不少音符。郭兰脸微红,道:你喜欢听音乐?
“我不懂音乐,只是单纯喜欢听,纯粹是外行看热闹。
两人边走边说,上了楼,各自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