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算老几?!”醉鬼眼神发直,抬手指向白翰辰的鼻子,“姥姥!谁他妈敢管你段爷爷的闲事!”
“我爷爷早死了。”白翰辰连根眉毛都不带动的,“这位是我朋友,若是他得罪了你,我替他赔个不是。但你这动手打人……咱是不是得说道说道?”
“你丫作死呢!”
姓段的跨步上前,边骂边扬手要抽白翰辰。可没等那手抬到头,就听他“啊”地一声腾空而起,眼瞅着打这屋飞回那屋里去了。一时间那屋的人皆是目瞪口呆,连摔在地板上的人都忘了去扶。
付闻歌收回腿,拽平衣摆,斜眼看着白翰辰。
白翰辰也看着付闻歌,表情错综复杂。他认得这醉鬼,市长的侄子,四九城里有名的混混,顶不是个东西。念在他大伯的面上,白翰辰没想着真跟他动手,横竖自己吃不了亏。
谁承想这小老虎发了威,好家伙,上来就给人一回旋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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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二爷知足吧,至少虎媳妇没拿这招对付你
我嚼着吧,总不能老叫二爷挨打不是?让闻歌拿别人撒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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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俗话说, 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
刚被付闻歌一脚踹飞的段少爷——段赋华, 便是小人中的小人。白翰辰先前与他打过一次照面, 因孟六而起的一段是非。那会段赋华跟孟六在同一所私立高中读书, 都属于造着老爹的钱、不思勤学,见天去隔壁女一中门口守着拍婆子的主。
一中有位校花, 姓钱,人长得美, 家境也优渥。父亲曾留德多年,有两个博士头衔, 回国后在东交民巷的德国大使馆里做事。母亲的娘家姓是叶赫那拉, 虽说满清亡了,但这位旧时格格并未就此失了荣耀。她人美嘴巧心思活络,在公使夫人们的社交圈里混得风生水起。
钱校花生在这样的家庭里, 又是独生女, 自小被父母潜心栽培。琴棋书画德英法语皆j-i,ng通, 眼光颇高,自是瞧不上隔壁校里的那些纨绔子弟。孟六和段赋华俩人猛追她, 可她一个都不想理。
却说这姑娘心里的弯弯绕也挺多,不好直接得罪有钱有权的少爷们,便想法让他们自己斗。她向孟六哭诉自己被段赋华纠缠, 烦闷不堪,书念不下去,季考成绩一塌糊涂, 气得父亲要扇她的耳光。孟六那时还是清纯少男,见心上人受了委屈,哭得梨花带雨,煞是心疼。他热血翻腾,一怒之下跑去掀了段少的课桌,把人拽到c,ao场上狠揍了一顿。
说到底,不过是一场“感情纠纷”,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颜面之争。被打了打回去就是,输赢凭拳头见真招。可段赋华不介,自己丢的面子不自己找回来,而是跑去找了当时北平城最大的混混,人称“北阎王”的冯天给自己出气。
他说是孟六仗势欺人,抢他的女朋友,还纠集了一帮人打他。冯天算是段赋华的远房亲戚,仰仗他时任北平副市长的大伯给的便利,控制着西城的粪道清理和住家饮水,自然得给他撑腰。于是立刻纠集了地痞流氓小百十来号人,浩浩荡荡地杀向学校。
且说孟六一个学生,要是教这帮人给逮着,起码得被扒层皮。听说有人堵校门口要卸自己的胳膊腿儿,孟六翻墙而出,撒丫子往家跑。
白翰辰放学回家,坐在车里路过西单,眼瞧着孟六在前头一路狂奔,后面紧撵着百十来号凶神恶煞的流氓。堪比长坂坡上赵子龙单人单骑救少主,数万曹军紧追其后的阵势。
他赶紧叫司机掉头,追上孟六把人拽进车里,救了那小子一命。孟六上了车,气还没喘匀呢,探头出窗户冲那帮人嚷嚷“c,ao/你们丫的!有种接着追!追上老子把孟浩龄仨字倒过来写!”。
当时白翰辰是真想一脚给他踹出去。
后来两边的家长介入,才把这件事平息了下去。被要求与段赋华“握手言和”那天,孟六非拽着白翰辰陪自己一起去,说有他在,等完事儿老爷子不会抽自己。于是白翰辰便与段赋华有了一面之缘。在孟老爷子的办公室里,瞅着那位段少爷拿鼻孔看人的模样,他也挺想抽人。
事情过去没两天,孟六连手带胳膊肿得黑紫。大夫诊过之后说是中了毒。好在就医及时,要不整条胳膊都得给锯了。孟六说,与段赋华握手时掌心微微刺痛了一下,想来必是那孙子给自己下的套儿。可无凭无据,就是打上门去找,也奈何对方不得。
孟六便想着等出了院揣把刀找那厮寻仇,教白翰辰跟摁下了。孟老爷子只得孟六这一根独苗,真出了事,擎等着家破人亡。另说局势正乱,政商要员都忙得焦头烂额,做小辈儿的,万不能再给长辈添乱。
梁子算是结下了,后来在生意场上遇到,这俩人都没少给对方使绊子。今天段赋华点金鱼儿“出毛巾”,还给人打了,不由得教白翰辰猜测,他是故意给孟六找不痛快。
毕竟,打从金鱼儿“挂牌子”那天起就是孟六包了的。平时除了陪客人喝喝酒唱唱曲儿、揉个肩捶个腿说说情话唔的,老鸨子从不教别人沾他。这事儿大家都知道,像段赋华这种一个月有半个月都住在八大胡同里的更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