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翰辰愣了愣,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陈晓墨。陈晓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片刻后说:“规矩是你该给钱吧?”
哦对,白翰辰合掌点头,把这事儿给忘一干净。不过现在身上没带着红包,看来今儿这门是进不去了。他隔着门说了几句宽心话,然后带着一副“我惹不起还躲不起?”的表情讪讪离开。
周云飞敲敲门:“闻歌,开门,我跟晓墨来了。”
不一会,门从里面打开,付闻歌把俩人让进屋里,用摆了满满一茶几的瓜果茶点招待他们。
“别忙活哩,我俩刚吃完过来的。”陈晓墨随即从包里拿出个红包给他,“这是方婶给的,她说婚礼就不来参加了,没新衣裳不好意思。”
付闻歌大概猜到方婶不会来了,可也不好意思白拿人家的礼金。他打开红包看了看,五块钱,于是从抽屉里翻出乔安生给准备好的空红包袋,塞了十块钱进去,嘱咐陈晓墨给她再带回去,就说是白翰辰给何朗弟弟妹妹们的红包。
“何大跟春明哥来不来?”他问。
“来,那俩还说要闹新房呢。”周云飞边说边四下打量酒店房间,“这房间真不错诶,我还是头一次来六国呢,闻歌,这婚礼办的,白家可没少出血。”
付闻歌也是无奈:“我跟翰辰说简简单单就好,他爸妈非要大办。”
“再怎么说白家也是北平数一数二的大户,娶儿媳妇指定不能寒酸。”周云飞说着,打裤兜里摸出个巴掌大的小铁盒子扔给付闻歌,“接着,你要的东西。”
付闻歌抬手接住,转身匆匆拿去卧室收好。
陈晓墨看了,问:“啥哩?”
周云飞无声地比了个“避孕套”的口型给他。
婚礼倒数前一天,付闻歌从早晨六点到晚上十点,几乎就没坐下过。不是站着试衣服改衣服,就是跟着乔安生满酒店串着去认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中午要不是周云飞追在屁股后头塞他俩艾窝窝,人都要饿瘦一圈。
这场被几乎被所有记者盯着的婚礼都不用白家花钱发公告,婚礼当天的头版头条早已给他们准备好了。这正是白育昆所期待的效果,就在儿子跟桌底下踢儿媳脚的时候,赵理事找他的电话打到了酒店前台。
兴瑞总行宣告破产,上海分行即刻停止营业同时进行破产清算。没人肯接手这个烂摊子,两百万贷款稳稳当当地落进兜里,一分钱也不用还。
隔天一早,白育昆便给付君恺送去张二十万的支票。说这是给付闻歌的聘礼,要他务必收下,但付君恺坚决不肯收。两人反复推让,直到乔安生说了一句“君恺,这是亲家给闻歌的,你就替他收下罢”才算是遂了白育昆的心愿。
“安生,这钱不能收。”等白育昆心满意足地离开,付君恺皱眉将支票甩到桌上,“白育昆从兴瑞贷款办厂,现在兴瑞倒了,存钱的要不回本金,他是要拿钱让我替他挡刀!”
乔安生拿起支票甩了甩,正色道:“打从闻歌跟翰辰决定结婚的那一刻起,你跟白育昆就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他被砍了,你也得流血。”
付君恺皱眉凝视挂在墙上的油画,不悦道:“所以我一开始就不想跟白家结这门亲事。”
“你现在能把那俩孩子拆开?”乔安生摇了摇头,走到沙发后面,搭住付君恺的肩膀,指尖在肩章上轻轻摩挲,“白育昆这步棋下得j-i,ng妙,你既不甘心做他的棋子,却已身在局中。君恺,别忘了,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离不开当初白育昆的鼎力支持。现如今他大抵是想借你的威望来震慑旁人,这钱,你不收,他不踏实。”
敲出支烟点燃,付君恺缓缓呼出口烟后叹道:“他是踏实了,我他妈得让那帮亏了钱的土匪头子们烦死。”
乔安生轻笑:“往好处想,起码闻歌找到自己的幸福了。”
点了点头,付君恺叮嘱道:“把支票收好,不到万不得已,别动。”
“我又不打仗,二十万往哪花?”乔安生又把支票拿到眼前过了一遍,说不上是什么语气地念叨着:“话说回来,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呢。”
“嗯,不好意思,这么些年让你跟着我吃糠咽菜了。”
付君恺酸溜溜地哼了一声。虽说他官至驻军参谋长,可平日里不收礼不吃空饷不报花账,半世清廉,当然没白育昆那种做生意的挣的多。别说没白育昆赚的多了,便是跟蒋金汉那样动不动拿钱替人出头的主比,他也不如人家家底丰厚。
乔安生捏了捏他的耳朵:“摸着良心说话,我怨过你一句了?”
“没。”付君恺笑着抓住他的手,忽又想起什么,道:“你还是把钱兑了吧。”
“嗯?”乔安生挑眉。
“都换成美金再存上,等真打起仗来,这法币说毛就毛。”
付君恺说完,探身将半截烟头狠狠碾灭在烟灰缸里。
tbc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下章就婚礼了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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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教堂仅仅是婚礼仪式的举行场地, 真正的会场是在六国饭店的大宴会厅内。一大早,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们陆续进场, 白育昆携夫人笑迎众人, 端得是春风满面神采奕奕。那j-i,ng神头足的, 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