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沙家竿子其实就是沙家枪,似乎由马槊演变而来,其枪竿长丈八至二丈四,沙家枪之用在两足,身随其足。臂随其身。腕随其臂。
“你这火铳加上枪刺,全长不足一丈,如何用练沙家枪的法子来教导士卒?更为可笑的是,你这些士卒。那是要上阵拼杀的。如何练习这一整套枪法的套路?只要会几招演练纯熟就可以了!”
听了柳桂丹不屑一顾的讲评。守汉有些汗流浃背了。原来自己和那些教头一样,都走进了一个误区,都以为要练习好一整套枪法才行。却忘记了。这些火铳兵配上刺刀不过是用于肉搏拼杀的,又不是像五代时期那样,还要斗将不成?说的残酷一些,就是用来与敌人消耗的!
看那些建奴、流寇的精兵是不是耗得起!
而且,各家的枪法,因为使用的枪长度不同而风格各异,马家枪为310c,杨家枪一般为448c左右。吴殳主张,超过384c左右,无论适用于战场,还是练武所用,都是最理想的长度。这个长度,火铳配上枪刺,勉强可以达到了。
“那,以道长所见,又该如何?”
“马家枪法本带棍法,其所作二十四式,惟上平、中平、下平,与立身处,不期而然,必合一势。献爪是扎法,摆尾是躲法,滴水降长御众,骑龙、认针以左右转换,转角以救急,摩旗以尝试。鸿门中有抛梭枪手法,此十一法,皆枪所常用。你要是想让你的这些蠢材教头教士卒练这些,只怕也要数年才可以在全军中推行开来!”
“那以道长之见呢?”
“简单的很!你只要告诉你的兵士,目的不过就是刺死对手,只要拨开你对手的武器并刺死他就够了!不过就是一拨一刺一跳就足够了!”
听得如此专业的讲评,守汉真的很是佩服自己女儿的眼力,能够在当时岛上那么混乱的情形之下,就和这柳道长混得厮熟,更让她收了女儿做弟子。
不过,柳桂丹的这番话,却令在场的教头们有些不高兴了。
本来见主公前来观看刺枪术的摸索训练,这几个教头正要各自打点精神,也好在主公面前好生卖弄一番本事,日后才好飞黄腾达。却不想让一个出家的道姑将自己生平所学和这数日来的辛苦贬得一钱不值,这如何能够令人咽下这口恶气?!
“主公,我等愿意向这位道长讨教一下,看看如何在一拨一刺一跳中置我等于死地!”
几个教头很是不忿的舞动着手中的木枪,照着各自所学耍了一个枪花。
“道长,您看?”
守汉有点打算让几个教头充当试金石的意思,虽然女儿跟着这柳道长学了不少时侯,但也是以女孩家强身健体,疏通经络为主,这上阵拼杀的招数不知道如何?
“贫道已经很久不摆弄这东西了,不过,今日一时技痒,倒也不妨与各位切磋一下。你们是打算一个一个的来,还是一起上?!”
柳桂丹的话语调依旧清冷,用词依旧令人听了有些愤怒。俗话说就是很噎人。
几个教头一阵冷笑,我们同你一个女人动手已经很丢人了,还要一起上?!以后在这南中军中我们还要不要混?赢了也不光彩!
带着愤怒与怒气,几个人各自提着木枪下场。
周围的人纷纷聚拢过来围观。火铳兵们各自发表着议论,分析着平日里牛气冲天的教头和这个身穿月白色道袍的道姑到底谁输谁赢。不过,舆论还是一边倒的认为教头会赢,他们只是希望教头能够多少吃些苦头。
“规则是,被刺中胸腹,或是被刺倒在地便是输了。”
一个临时充当裁判的教头递给柳桂丹一副胸甲,请她穿上并为她解说着刺杀的要领和规则。
“不必了,只要他刺中我。便算是我输了。”柳桂丹谢绝了那教头递过来的胸甲,只是将道袍的衣襟掖进腰间的水火丝绦中。挥动了两下手中的木枪,适应它的重量和手感。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充当裁判的那教头,从她挥舞手中木枪的姿态便知道,这位道长在长兵器上的造诣绝对不浅。他开始为几位同袍担心。
他想起了当年学艺之时,师傅的告诫,行走江湖,有几种人不能招惹,出家人、女人,身体有残疾之人。小孩子。大凡这些人出来行走。手上都有些硬功夫。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势必会吃亏。
眼前这位,可是身兼出家人和女人两条啊!
事实证明,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就在裁判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之际。一名教头已经被柳桂丹将木枪拨到一旁。乘着他胸腹间门户大开之际,一枪刺去。
在场众人都听到了木枪枪头与胸甲相撞击时的那一声闷响。接着便是那教头倒地不起,半晌才挣扎着起身。
“还要不要继续比?”
柳桂丹的声音依旧平缓丝毫没有获胜之后的欣喜之色。
“道长。这不公平,您在这里看了几日,大家有什么本事您都看在眼里。方才又用话语激得我们心浮气躁,漫说是他输了,换任何一个都要输。”
裁判忍不住开口为同僚辩白,当着主公的面,如此的被一个出家的女人打翻在地,这以后还怎么混?
“是这样啊?!不如我们换个比法。”
柳桂丹转过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