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平时总是喜欢睡懒觉?”楼天应刚至榻前,便平静地调侃起来。
苏仲明见眼前这气氛平静如常,便松开了棉被,答道:“难道我看起来,很像是这样一个人么……”
楼天应接话道:“不是像,今日你的确是睡了懒觉,让人不得不怀疑。”转过身,立刻往外走,边迈步边补上一句,“起来了,早饭已经送来了。”
看来,又要和这个王八蛋一起吃早餐了……
苏仲明不由在心里叹了叹,随之掀起棉被,由刚刚进来的宫娥侍奉穿衣。
互相对坐着安安静静地吃早饭,忽然间,楼天应启唇:“对了,我忽然想起来,以前你中过缇雾的奇毒,现在怎么样了?”
苏仲明答道:“已经解毒了。”
楼天应不由惊奇:“缇雾的奇毒,你竟然能自己解了?还是,遇上了什么高人?”
遇上这样的好奇心,苏仲明的确是想得意洋洋地炫耀一番,但眼前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楼天应,为了避免祸降玄岫谷,苏仲明只能守口如瓶,只轻描淡写道:“的确是高人给我解了毒,不过,我并不知道高人的来历。”
楼天应轻笑:“看来,缇雾这个老头儿终于是遇上好对手了。”
苏仲明想了一想,觉得这正是可以打探暮丰社消息的好时机,忙问道:“你此前也呆在暮丰社,知不知道黄延抓我回去的原因?”
楼天应答道:“暮丰社与青鸾城之间,有很深的恩怨,当年创立暮丰社的第一代掌门刘沐风实则是青鸾城的叛徒,而我养父,也就是现任掌门,亦是叛徒。”
苏仲明微微一愣:“暮丰社第一代掌门也是出自于青鸾城?!你是怎么知道的?”
楼天应坦然:“刘沐风带着一帮子兄弟叛逃青鸾城,时光过去,这些兄弟老的老,死的死,我十岁的时候,唯一还活着的聂伯伯偷偷把这件事告诉我,不过,那也是我十岁的时候,现在聂伯伯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苏仲明顿时觉得奇怪:“照你说的,刘沐风与黄延的年龄应该皆超过一纪,可是我看不出来他有这个岁数。”
楼天应亦是不太清楚,只道:“掌门的年龄,我一直是不懂的,我只知道他嗜好峦童。”
苏仲明吃了一惊:“啊?他好南风?那你……!你的南风嗜好该不会是……!”
楼天应用筷子末端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才答道:“我是例外,他收养我时并没有命令我市寝。我也一直不明白是为什么。”
苏仲明吃了一口早饭,想了想,又问道:“那他的真面目,你有见过?”
楼天应实话道:“整个暮丰社,谁都没有见过掌门的真面目!包括峦童在内!想看掌门真面目的峦童,都被掌门沙了。如果,风闻那小鬼没有步其他峦童后尘的话……”
苏仲明听闻一个陌生的名字,忙问:“风闻?是什么人?”
楼天应答道:“掌门的现任峦童,他的兄长也在暮丰社。”
话落,他内心不由出神。
那小鬼现在还好吧?莲幂那小子应该不会指示自己的弟弟干出这种危险的事情吧?莲幂那小子,从他加入暮丰社起,身上总是散发着叛逆的气息啊……大小姐能罩得住他么?哼……可别闯祸啊,如果闯了祸,对现在的我来说便是一场好戏!
楼天应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只是随便想一想的事,居然是一语成谶。
自黄延带了几个人手离开暮丰社,其中也包括莲幂在内,理所当然地,这是上元贺香的提议。黄延晓得莲幂是为弟弟风闻而来,为一个小小的娈童而投奔暮丰社,因此并不看重莲幂,但上元贺香却认为这个男子可以成为自己的助力。
而拉拢莲幂与自己为伍的最好办法便是在掌门面前替他美言,以及在重要的计划中任用。夜擒苏仲明一事,莲幂只作为接应,在桃夏王宫外守候,看管马匹,仅此而已。
一开始,莲幂并不知道接下任务后的结果会是如此,但惹恼了黄延就如同给他自己与风闻浇上了灯油,只要一粒火星落下,便立刻引火上身。因此,即便是看管马匹,他也不得不照办,立在寒风中,报臂等待。
黄延带人夜闯桃夏王宫,一去一回约一个时辰,事罢,便策马返回葛云国,没有停留的打算,即便是在冻骨的寒风中看管马匹的莲幂也没有丝毫理会。
唯有上元贺香与之并肩驰骋时,说了一句‘辛苦你了’。但莲幂没有任何感激,仅仅是淡淡瞥了上元贺香一眼,便继续集中驭马,放任上元贺香策马到前方的黄延身侧。
回到葛云国的神绕山庄,莲幂即刻去见弟弟风闻,但在风闻常去的地方却怎样都寻不见风闻的身影,不由困惑。
“在找弟弟么?”陡然冒出一个询问的声音,且带着一股淡淡的轻蔑。
莲幂循声望去,看到前方的树阴里站着一个瘦瘦高高的青年,长相就与那腔调一样,很是不讨人欢喜。
莲幂虽然不愿搭理,但从那一句话中猜测到那人兴许知道风闻的下落,便停下步伐,淡淡地回答:“他在哪里?”
“我只告诉求我的狗。”青年孤傲地答道,接着问:“你是人,还是狗?”
这番轻蔑,莲幂很是不慡,暗暗要紧牙关,暗暗握紧双拳。
青年没有耐心等待他的回答,只轻哼一声,略表无趣,转身似要离开。
莲幂急忙脱口:“等等!”
青年停步回头,只淡淡道:“我很忙,可没有时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