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在一个孩子身上,这样做,太自私!和昏君没有什么两样!”苏仲明脱口。
本是刚刚平复心情,如今只因苏仲明的这一句话,在李旋心里,又再度引燃了烦躁的情绪。他暗暗握紧了拳头,答道:“只怪她出现在我的面前……”
苏仲明晓得他此刻的感受,却是有些许失望:“已经这么多年,你还是放不开那样的过去……”
李旋毫不避讳,大方承认道:“没错!我就是放不开!甚至……恨我自己为什么不彻彻底底地失忆!在雯国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定雪侯多好……”顿了顿,继续道,“我有生母,却只能叫别人做母后,甚至看着生母与旧欢余情未了生下孩子……我不认识那个人,更不可能待他如亲人,更不能忍受他跟我生母的后嗣再有后嗣!我这样的情绪,你该明白!”
苏仲明极力劝道:“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啊……”
李旋又再一次无法容忍,喝道:“仲明!你我关系如同水与鱼!我并不想咱们因为这个孩子而伤了彼此!明日,我会派人将她送出屯所,你也莫要再理会她的事!”话落,便转身离去,身影渐渐被漆黑淹没。
苏仲明很是失落,头一回觉得自己无能为力,只是因为一个孩子,头一回与李旋发生如此大的分歧,不禁郁郁寡欢,只转过身,面朝流水,弯下腰随手捡起一粒石子,使出胳膊的气力投向了流水。
石子飞出去,在水面上三连击之后,沉入了水底。
苏仲明仍是无法解郁,然而夜已深,饥饿难耐的肚子发出了令人尴尬的声响,他又再度转过身,只能尾随着李旋返回到屯所。
翌日一大早,他起身后,只是简单地梳洗了一番,还没吃早饭便去颜莹那里探望梅儿,但颜莹的房门紧闭着,似乎人并不在。他想到自己醒来时,也没有见到李旋,心里不由浮起了最坏的预感,忙转过身,到处寻找,逮着人就问‘看到颜莹了没有’。
终于在拦住第三个人之后,得到了消息。那小兵说:“大概半个时辰之前,看到颜将军带着一个孩子出去了。”
苏仲明不由紧张起来,急忙问:“是去了哪里?”
小兵答道:“好像是去了食堂。”
苏仲明忙跑去了食堂,冲进去一看,却不见颜莹和梅儿,心里又慌又乱。
在食堂负责伙食的小兵,还没卸掉白围裙便走上前来,满脸堆笑着问道:“苏大人今早要吃什么?”
苏仲明答道:“先别忙这个。我问你,刚才,颜莹是不是带了一个孩子过来了?”
负责伙食的小兵答道:“的确是来过,在这里要了馒头和半碗豆浆吃,后来,王来了,就叫彭三盾把孩子带走了。”
苏仲明更为慌张了,急忙问道:“他们要把孩子带去哪里?”
负责伙食的小兵一边回忆一边说:“王好像说,那孩子留不得,叫彭三盾把孩子带到山上去。”
他疯了么?!他疯了么!!这是想要把孩子喂给野兽?!不行!我必须去救人!——这般想着,苏仲明顾不上吃早饭,便即刻冲出食堂,冲出屯所。
街上有些冷清,没有多少人,苏仲明一路往前跑,不知跑了多远,便看到前方有一个瘦高的男子牵着一个女娃,那女娃似乎不愿意走,男子一路上都强拉着她走。
苏仲明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喊道:“三盾!彭三盾!”
听到有人在呐喊,彭三盾停了下来,回头见是苏仲明,便扬起浅笑:“苏大人!早啊!这是出来散步么?”
苏仲明毫无心情与他寒暄,严肃地单刀直入:“把孩子交给我!”
彭三盾迟疑了片刻,才道:“苏大人,这是王的命令……”
苏仲明叫道:“我是你恩公!你连我的命令也不听么!”
彭三盾无奈,只好松开梅儿,一松手,梅儿便跑到苏仲明身后,紧紧抓着苏仲明,两眼畏惧地盯着彭三盾。
彭三盾劝道:“苏大人,这孩子真不能带回屯所了。王已经下了命令,不能留她啊!”想了想,又道,“您要是想留她,就得马上给她找养父母!”
苏仲明低头,看了看梅儿,觉得只能这么办。
但不等他带孩子走,李旋已然带人来到,手执五器的三十名将士将他三人团团围住,丝毫不留任何情面,而李旋脸庞更是冷如冰霜。
苏仲明下意识地报紧了孩子,紧紧盯着李旋。
站在部下身后,李旋缓缓启唇:“把孩子交给三盾。”
苏仲明只是报紧梅儿,不动声色。
李旋焦躁了起来,全然不顾二人昔日的感情,严厉脱口:“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把孩子交给三盾!”
苏仲明认真道:“不行!”
话音刚落,霎时,将士们便横起武器,锋利的白刃直逼苏仲明与梅儿。
李旋很是无情,再度脱口:“这是命令!你若是反抗,那就休要怪我不念及感情!”
为保梅儿一命,苏仲明只好痛下决定:“那如果她是我闺女呢?!从今天起,我收养她!她随我姓!叫苏梅儿!谁敢来伤害我的女儿!”
李旋脱口:“你别再胡闹!你我的感情,难道比不上一个孩子?!”
苏仲明大声反驳:“这才是我要问你的!为了一个孩子,值得你这般翻脸么?”
李旋不想再多费唇舌,干脆下了命令:“动手!”
将士们领命,一拥而上,无数白刃刺向苏仲明,而彭三盾见状,不知所措起来,想要力劝,全不知道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