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但在外面抛头露面唱戏的,却都是男子。大清权贵多爱养戏子、捧戏子,却和后世的追星不同,这些人捧戏子,不过是将他们当做了玩意儿罢了!

胤祚来这个时代的十几年,红极一时的戏子不知有多少,但能得善终的,却十个里面找不到一个,或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或色衰爱驰之后被数度转手送人,处境凄凉。

这些戏子,可算是这个时代最不幸的人之一,若他们之中,有不被眼前风光迷了眼,肯拿着二两银子清贫度日的,他是不介意庇护一把的。

又闲聊一阵,胤禛派人送了研究部画的纺织机图纸过来。

旺财扶着胤祚移到了书案跟前,又将纸笔准备好,将图纸摊开铺好,才开始研磨。

胤祚见状,不由想起玉盏和玉砚来,问道:“玉盏现在怎么样了?”

玉砚他就不问了,对主子下药,原本就是大罪,更何况她还……

提起玉盏,旺财有些愤愤,一边研磨,一边道:“原本是要杖毙的,但那时候主子您昏迷不醒,娘娘怕出了人命折了您的福,就送去了浣衣局。”

胤祚皱眉道:“玉砚也就罢了,玉盏……当初若不是她喂药及时,只怕……怎的也要杖毙?”

旺财不满道:“您还替她说好话?奴才当初明明吩咐过得,奴才不在的时候,只许她进来服侍。结果玉砚拿皇后娘娘当幌子,威逼利诱了几句,她就同意和玉砚换了差事……哼,便是服侍的再好,敢拿主子的事儿做人情,这样吃里扒外的东西,便是打死了也不为过!”

胤祚便不再问了,细细看着图纸,大约是为了争夺他的徒弟的位置,这些人也是卯足了劲儿的,各种本事都使出来了,这些图纸,便是以胤祚的见识来看,也有许多令他惊叹之处。

看的兴起,便提了笔,想将那一处亮点圈出来。

下一瞬,却如被冷水从头泼到脚。

胤祚看着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笔尖,沉默许久后,道:“旺财,帮我换炭笔来。”

没能及时听到回音,胤祚诧异的抬头,却见旺财死死咬住自己的手,拼命堵住嗓子里的呜咽,却堵不住满脸的泪水。

“别哭,别哭旺财,”胤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声音干涩:“爷没事儿,就是病久了一时无力……过几日……就好了……就好了……”

第94章

毛笔用不得,便换成炭笔。

然而,就算是炭笔,他一样也用不了。

胤祚脸上虽还带着笑,心却渐渐沉了下去,发病之后的数日都四肢无力,且做不了精细动作的事,他并不是没有经历过,却只在前世……

只在前世,只在做了多次手术,却依然只活了二十多年的前世……

接下来的几天,虽然胤祚除了坐着、躺着,几乎什么都做不了,但他还是很忙……一波接一波的探病的客人来了。

平日里胤祚很少见什么访客,只是这会儿,他觉得闲躺着更难受,所以才开始放人进门。

反正他身份高,又是病人,所以也不需要费什么精神应对,懒洋洋的听他们说着,高兴的话便搭理两句,不高兴的闭两下眼,底下的人就会以“太子殿下乏了”为由,将人客客气气的送出去。

这种情形只持续了两天,第三天开始,太子府的大门又关上了,外面猜什么的人都有,不过真正的原因,却是胤祚的手,终于能拿得住炭笔了。

炭笔轻巧,且写字的时候,手腕可以放在桌子上,所以胤祚还拿不起毛笔的时候,炭笔就可以用了。

只是这东西写的字不清楚,且一抹就花了,胤祚写了两行字,觉得不太满意,于是吩咐人找了一堆鹅毛来,制了几支鹅毛笔,而后才开始“批改作业”。

他看得仔细,又精力不济,看一阵歇一阵,直到日落西山,手上的图纸,也只处理了一半不到。

中间康熙又来了一次,盯着太医诊了脉,又陪他坐了半个多时辰,才回宫去了。

这几天,康熙和胤禛每天总要来看一趟,却像约好了似得,一个上午,一个就下午,而且每次总赶上段太医来诊脉的时候,让他想问点什么都没机会。

晚间,用了饭,吃了药,胤祚让旺财掌了灯,却发现放在案上的图纸都不见了踪影,于是盯着旺财:“拿出来!”

旺财连连摇头:“太医说了,这个时辰您得休息。”

不许劳累!不许费神!不许熬夜!

胤祚抿着唇看着他,手指轻轻敲打桌案:“旺财……”

旺财知道这是主子不耐烦的表现,于是将头低到胸口,躲着胤祚的目光,脚不安的蹭着地,但还是不吭气,也不动。

胤祚撑着头:“你是觉得自个儿比爷聪明了,可以为爷做主了是吧?”

旺财缩着脖子解释:“奴才不聪明,奴才听主子的话,但奴才更听太医的话……主子您也得听太医的话!”

胤祚盯着他看了一阵,从案上取了碳笔——不许他看图,那他就绘图好了。

才画了两笔,周围忽然一暗,胤祚抬头,不悦的看向旺财,真是胆儿肥了,敢吹他的蜡烛:“太医交代,不许熬夜对吧!”

旺财连连点头——对啊对啊,不许熬夜!

胤祚淡淡道:“那太医有没有交代,不许动怒?”

旺财一窒,虽然胤祚脸上看不出发怒的迹象,但他还真怕主子生气伤了身子,犹豫了一小会,老老实实取了火折子,将蜡烛重新点燃,一边央求道:“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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