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啊,你没错,你那孔词表姐也没错。”
听到丁保出言支持,孔连顺精神一振,继续道:“宁兄先前说的极是,孔词表姐虽然喜怒无常,但绝非无所事事纠缠不清之人,实际上她整日非常忙碌,做事也极大气干脆,小弟虽然嘴上不服,但不得不说,孔词表姐委实堪称当世一等一的奇女子。昨日城门前那霸道凌厉的风格,兴许是她所为,但随后下毒、放虫、装鬼吓人就太小家子气了,细细思来,倒像是另一人的风格……”
他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凶辣的敲门声,一个清稚如铃的女声怒冲冲喊道:“孔连顺,开门!”
孔连顺一听这声音,吓得直接从凳子上蹦了起来,面色大变,结结巴巴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果然是她!”
“到底谁啊?”可把丁保急的。
“我妹妹,孔涟漪。”提起这三个字,孔连顺声音都放轻了不少,随后像是醒起了什么,满脸慌乱惊恐,急得两手紧紧抓住丁保的手臂,带着哭腔哀求道:“宁兄,无论如何,这次你一定要帮小弟渡过难关,大恩大德,来世衔草结环做牛做马。”
丁保不为所动:“自己妹妹,有什么事说清楚,至于吗?”
“宁兄你不知道,孔词表姐疯癫恶魔女的名号,倒至少有一半是涟漪帮她挣回来的,表姐做事虽霸道,但还讲些道理,可这孔涟漪要真疯起来,连她自己都害怕!”孔连顺说着说着,急得都快跪下了。
“平白招惹这么个人物,有什么好处?”
“今遭救了小弟,以后你就是我亲大哥,上刀山下火海不皱眉头。衍生草园的事,便是跪着去求圣公舅舅,小弟也一准给你办妥。”眼见外边敲门声愈发激烈,小姑娘看来马上就要动脚踹门了,孔连顺这下是真急了。
“何以为凭?”
孔连顺肃然起身,飞快做了个繁琐古礼,一字一字道:“愿乘冷风去,直出浮云间。”
丁保本意是逗他,没想到他竟然用圣门孔家的族语来立誓,还真是个实诚人,立马道:“开门罢。”
门打开,一个十二三岁,如向阳花般明朗的黄衫小姑娘,背负双手,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小姑娘正值发育期,像是抽穗的稻苗,自上而下,尽是青春气息,眉眼五官跟孔连顺很像,清清秀秀的,肤色很白,跟孔连顺的小黑脸完全两个极端,一样的爹妈,也不知怎样生出来的。
二人最大的差距在于眼眸,跟孔连顺的清和诚挚一眼得窥不同,小姑娘眸子很妖,灵动慧黠,漆墨点点,俨如一只时刻准备捣蛋做坏事的小狐狸。
“呵呵,涟漪,你听哥哥解释,生日那事……”
“住口。”孔涟漪小姑娘皱着鼻翼,怒声打断孔连顺,一昂小脸,恼火道:“哼,本姑娘才不认忘记我生日的人做哥哥呢。哼,忘记亲妹妹生日便罢,偏还把孔词表姐生日记的那么清楚,更是重金购得金翅接白雕来贺礼讨好。最让本姑娘气愤欲死的是,这买接白雕的钱,居然还是偷的我的钱……”
“涟漪,哥哥那日是得罪了表姐,急着离开……”
“住口。本姑娘只问你,你买接白雕的钱是不是我的压岁钱,我攒了整整十二年的压岁钱?”
“……是。”
听孔连顺嘴里吐出这个字,丁保面色顿变,很是不齿地挪了挪凳子,誓要跟这个偷骗小姑娘压岁钱的伪君子撇清楚关系。
“哼,终于承认了。我又没同意,还说不是偷?”
“明明是借,读书人的事,哪能算偷?”孔连顺弱弱回应着。
“哼,你就嘴硬吧,等会儿再找你算账。”孔涟漪小姑娘撇撇嘴,不再理他,小脑袋噌地转过来,一指丁保,眼睛一下眯了起来,满脸古怪笑意,稚声稚气道:“本姑娘这次来,是要代表孔词表姐,挑战这位大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