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铃响了起来,夏苡薇立刻厅里的钟表,还以为是老宅的佣人将夏恩恩送了回来,连忙起身前去开门。
门打开了,严漠臣与站在门内的人四目相对。
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一下子回到几年前向婉还是严太太的时候。那些年她就很喜欢等门,不管他回来多晚,不管他的脸色有多难看,她总是会笑着为他打开门,然后问他饿不饿。
想一想,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再次看到门内站着的她,他才发现自己有怀念那时候的小日子。没有大波大澜,而是平静且安稳的。
人总是喜欢忽视眼前所拥有的,以至于他错过了那样一个深爱他的女人琬。
与严漠臣的心情不同,见到他,夏苡薇的眼底划过一抹失望之色。
“安嫂不在吗?”许是察觉到了她那个细微的表情,亦或是没有,严漠臣微微敛眸,若无其事的从夏苡薇的身边穿过。
她还有些期盼夏恩恩会出现,于是又望了望走廊,空荡荡的,没有那个小人儿的人影藤。
夏苡薇轻轻关上房门,这时候安嫂也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走出来,她看了看面无表情的严漠臣,然后视线转向缓步跟过来的夏苡薇,摘掉身上的围裙,对严漠臣笑着说:“今天我也呆了很晚了,恐怕我那个小孙子要想死我,所以得赶快回去。”
严漠臣点点头:“安嫂,明天你也不用过来了,我可能要出差。”
“好的,严先生。”
安嫂又向夏苡薇笑了笑,才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
房门关上后,只剩下夏苡薇和严漠臣两个人。
男人将外套随意扔在沙发上,目光向夏苡薇浅浅的一瞥,然后迅速收回,他走到角落的吧台后面,拿出红酒杯和一瓶喝剩下一半的红酒:“要不要来一杯?”
夏苡薇与他对视了半秒,然后摇头:“恩恩什么时候会到?”
严漠臣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糟蹋似的一饮而尽。
夏苡薇看着他仰头,流畅的颈部弧线和薄唇形成了一种诡异的美感。这个男人时而冷酷、时而多情,她都快看不清他究竟是谁了。
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和这个男人孕育了一个孩子。
其实,不得不承认,夏恩恩和他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不止是外貌,还有举止。血浓于水,不管她如何去催眠自己、或者阻止他们父子相见,但终究还是没办法阻隔那端血脉的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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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只听到严漠臣手中瓶与杯的碰撞声。
当他喝完最后一滴酒液,严漠臣终于抬起头,目光紧锁眼前娇小美丽的女人,忽的开口:“恩恩今天和我妈睡。”
“什么?”夏苡薇以为自己听错,不由得再问一遍。
而严漠臣的回答依旧没有改变:“我妈说想要再多留恩恩今天,今天就不送他过来了。”
夏苡薇沉淀了几秒钟,才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严夫人上个星期就已经多留恩恩三天了,这星期还要这样?”
因此,夏苡薇和夏恩恩见面的次数都少了很多。而且,她要怎么隐瞒莫濯南?显然她说过孙柔想见恩恩的借口也快要引起他的怀疑了。
严漠臣漫不经心的抛来一瞥,随即轻勾起嘴角,带着微醺后的醉意和男人魅力:“可是在我看来,这几天却不足以弥补我们缺失恩恩五年的时光,不是吗?”
夏苡薇一怔,他的意思是说她和恩恩相处五年了,所以就该将恩恩的后半生都让给他们?
还是说,他已经不满足每个星期见恩恩两天,而是想要
一想到那个可能,夏苡薇有些心惊,但是又不敢在严漠臣面前表现出来,只好板着面孔,问道:“你是在责怪我没有告诉你恩恩的身世?你明知道我失去了记忆,如果不是你的,直到现在我都不会以为你就是恩恩的生父。”
严漠臣看向她的眼睛,敏感,而又充满了受伤。
握着玻璃杯的手不由得一紧,他敛眸,摇摇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甚至,我该责怪的人始终只有我自己。”
闻言,夏苡薇也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严漠臣偏头一笑,将杯中剩余的液体喝光:“如果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就能够意识到,你对我有重要,也许,一切都会变成另一种景象。也许,我们就不会走那么多的冤枉路。”
他眼底惯有的冷漠,此刻被一丝萧索代替,他的语气认真且带着自嘲,这让夏苡薇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当一个向来强势的男人突然在你面前体现脆弱的一面,恐怕任何女人都没办法抗拒。更何况,这个男人是严漠臣。
“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严漠臣这时抬起头,带着醉意的黑瞳愈发的深浓且遂然:“让恩恩叫我一声爸爸。”
夏苡薇的心沉了一沉。
可是,却没有办法拒绝。
他是恩恩的生父,叫他一声爸爸也无可厚非。
她沉吟,抿着红唇,将下唇咬出了一排月牙白的痕迹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可以。但是我也有一个要求。”
严漠臣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夏苡薇对上他的眼睛:“我可以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恩恩,但是至于要不要叫你爸爸,这是恩恩该决定的事,我不会干涉。”
严漠臣眼底深处渐渐渗出了一丝欣喜,他点头,声音仍旧低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