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在许霁面上深深看了一眼,把目光投向梁晓。
梁晓却是不敢说谎,被秦疏一看,局促不安的轻声道:“是我没有看好他……”
梁晓跟在秦疏身边的日子不少,光看秦叔叔的神色就知道他必然已经知晓事情经过。秦疏却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责怪他什么。
许霁也是有眼色的,一看情形不对,连忙又说:“是他们先说哥哥的坏话,还打了我。”说着挽起袖子,露出雪藕似的胳膊,指着上面两块青红的伤处给秦疏看。
他见秦疏只是随意看了一眼,神色微微一闪,就是径自出神,再没有别的变化,更别说关心一下问问他疼不疼什么的。不由得沮丧起来,自己揉了揉胳膊上的伤处,觉得真的是好疼好疼,这一下不用他作伪,眼泪便扑扑地掉,秦疏看着他只觉得有些头疼,他不知道许霁这孩子为什么又跑回来,也不理解他对梁晓的固执维护是从何而来。但这种近乎不讲理的姿态,说实在的令他烦恼。
梁晓懂事乖巧,很少让人操心,两相一对比,立即衬得许霁顽劣不堪,又满口巧言令色颠倒黑白,若是这么纵容宠溺下去,将来还不知道要怎样的胆大妄为。明明轮不着自己操心,秦疏也自认为并不是暴躁之人,然而面对着许霁时却是个例外,若不是这是别人家的孩子,怎么娇惯都与自己无关,他竟有种恨不得立即教训他一番的心绪。
然而等他瞧见那伤痕,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微疼,出了一会儿神,见许霁还在哭,说起来也奇怪,他只觉得这孩子是真的委屈了,暗暗叹了口气,语气和缓了不少。他替许霁抹去眼泪,淡淡道:“被别人说上几句,其实也不痛不痒,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可是他们胡说……”许霁还要争辩两句,抬眼看见秦疏温和平淡的神色,一时竟嚅嚅的忘了要说什么。
“你也不该动手打人。”秦疏已经走到一般,在他带来的东西里翻了翻,找出一包芝麻饼。“你去认个错。”
“那是给哥哥的,才不要给别人吃。”许霁不干了,偷偷看了秦疏一眼,小声嘀咕道:“再说他们也打我了,凭什么……”
然而等秦疏牵过他的小手,许霁的态度立即就软化了。他顺从地任由秦疏拉着他,出门走了两步,想、到秦疏亲自陪着他认错,这种事就连父王都没有做过,他本来就这不觉得自己有错,有这等意想不到的好外,心里反倒是美滋滋的,忍不住咯咯地笑出声来。
他笑得莫名其妙,秦疏站住了,古怪的看看许霁,这小家伙一付志得意满耀武扬威的架势,那里有半分认错的自觉?
许霁见秦疏看他,便抑起脸对着秦疏笑,露出一对若隐若现的小酒窝。一边把小手使劲住钻在秦疏手心里。
秦疏见他全无悔改之心,叹了口气,也不再勉强,拉着他转回院子里,叫梁晓送他回去。
许霁本来还想懒一阵,记起他老子的吩咐,这机会来得却快,二话没说就牵着梁晓的手走了,“哥哥。”许霁一路上兴致不减,见旁边没有别人,拉低了梁晓,贴在他耳边轻声道:“秦叔叔是不是你爹爹呀?你们长那么像!”
梁晓正有些出神,被他的话吓一跳,许霁不是第一个说他和秦叔叔长得像的人,他对这个性情有些冷淡的叔叔也怀着一种莫名的亲近好感,但说他们是父子的,许霁还是第一人。脸上不由得有些发烫,轻声分辨道:“秦叔叔姓秦,我姓梁,他怎么会是我爹。”
却听到许霁哼了一声,根本不理会他说些什么:“眼看着别人欺负我们都不管,反倒要我去认错,他是坏爹!”这么说着,口气却有些撒娇的意味。
梁晓没法和他讲理,膜着他的小脑袋笑了笑,轻声道:“动手打人就不对。”许霁见没能拉拢梁晓和自己一块儿同仇敌忾,晃晃脑袋撇撇嘴表示对打人不对这说法很不满,却又抱着梁晓的手臂不放:“哥哥你来我家,做我的哥哥吧,来嘛来嘛。”
一路纠缠着,反倒也热闹,这本就不远的路更是眨眼间就到。许霁不依不饶,非要梁晓把他送进宅子里去,进去了还不让走,他进了一进院子,非要梁晓在外头等着,说是梁晓送他回来,非要送一点礼物不可。
与易缜的能力,在这小城里借一处庄园当然不难,而且那庄园景致还十分上乘,梁晓虽然沉稳,却到处是个孩子,年纪尚小,也没见过太大世面,这般处处雕梁画栋,风景如画的院子更是从来没有到过,难免有些露怯起来。
除了一开始有人拿一碟小点心来给他吃,这园子里就静悄悄的再没有什么人。但梁晓也不敢随意走动,就坐在了木栏上等着许霁出来。
他却不知道不远处,有人将脸紧紧贴在窗棂后面,正贪婪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像是要把这许多年的岁月都补回来。
那孩子偏瘦,清秀干净的瓜子脸,下巴有些尖。一身蓝布衣已经洗得有些发白,边角处还打得不太起眼的布丁。他很规矩地坐在栏杆上,拿起一块块点心小心翼翼地送进嘴里去,一面又很好奇的四下张望。檐下挂着两只鹦鹉,在笼子里轻快的跳来跳去,羽毛五彩缤纷,很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便微笑着仰脸专注地盯着看,傍晚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给那白皙的小脸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明亮得几乎耀眼。
易缜觉得今天那阳光格外的刺眼,使得他眼里有了克制不住的湿润。这是他的儿子!他和小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