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下马,就必须先除去晏桓煜。
眼下,晏桓煜已经成了夺嫡之战中的牺牲品,而晏桓恒的太子之位也岌岌可危。
他还问了天神一号,这人是不是裴朔,天神一号装死不回答。
陆睿朗从旁边拿过一件干净的xiè_yī给他穿上,见他神情阴郁,心下叹息,安慰道:“别想了,事到如今,先把身体养好,其他事以后再说,总会有解决的办法。你先睡一会儿,等粥熬好了再叫你。”话音落下,陆睿朗伸出手掌在男人眉心拂过。
还没等晏桓煜反应过来,便已经合上双眼,呼吸渐渐变得绵长。
见他睡熟,陆睿朗端着水盆走了出去。
“少爷,听说你带了个人回来。”陆睿朗见是冷叔,赶紧放下手中的水盆,上前搀扶。冷叔跟在李老御医身边三十几年,从宫里跟到宫外,又看着原身长大。在原身心里的地位并不亲身父亲低。
“是啊。之前去‘清风阁’出诊,见到他,就带回来了。”陆睿朗老实回答。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就算现在不说,以后也会知道。
“少爷长大了,这个家以后就靠你了。咳咳……我这身体是不行了,也不知道还能看着你多久。少爷,你一定要好好的,守住这家医馆。”冷叔一脸的不舍,他一生无子,早把少爷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冷叔,你放心。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看他的眼睛就能知道。那人的眼睛清澈明亮,眉宇间还有一股凌然正气,一定不会是个坏人。”陆睿朗耐心解释,扶着他回房躺下。
冷叔看着一手带大的少爷,眼中透出欣慰的喜悦:“好,好,少爷真的长大了,老爷如果地下有知,一定会很高兴。咳咳……咳咳咳……”
“冷叔,你好好休息。医馆有我看着,不会有事。”陆睿朗一边为冷叔拍背,一边望他身体里注入一丝灵力。直到冷叔闭上眼睛,安然入睡,陆睿朗才收回手。
陆睿朗突然感觉肩上的担子很重,除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的任务外,这家医馆,以及医馆里的所有人都是他的责任。
在他穿进李亦尘身体的那一刻,他就必须承担起这一切。
“少爷,白粥和药都熬好了。”冬儿见少爷从冷叔的房间出来,低着头走上前,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是你告诉冷叔的?”陆睿朗聂他一眼,转身往制药房走。
“……是。”少爷生气了,冬儿脸色发白的跟在后面。
“冷叔身体不好,你将这事告诉他,不是平白让他担心?”见冬儿的头快垂到胸口了,陆睿朗才停下脚步:“这次就算了,以后不可以再拿这些琐事去烦冷叔。还有,看人不能只用眼睛,还要用心。分辨一个人的好坏,也不能只看外表,而是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的内心。”
冬儿再过两年就出嫁了,到了别人家,可不能再这样大大咧咧、傻乎乎的。总该学的聪明点,才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冬儿一听少爷不罚他了,立刻眉开眼笑,连连点头:“知道了,少爷。我以后一定不再去烦冷叔。也不再用眼睛看人……”咦,这话怎么怪怪的?
陆睿朗简直想扶额,这孩子已经蠢得无可救药了。
端着白粥和药进屋,男人还在熟睡。陆睿朗将托盘放在桌子上,走到床边,手指在男人的眉心一点。
晏桓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跳动的烛火,以及烛光中的颀长背影。抬手抚摸眉心,那道从眉心流入的暖流,绝对不是他的幻觉。
“你醒啦,起来喝点粥。”陆睿朗刚将白粥端过来,就和男人探究的目光对上。
将碗放到床边的凳子上,陆睿朗扶起男人,在他身后垫上一床被子:“睡了这么久应该饿了吧,可惜你肠胃受损,只能先喝几天白粥养养胃。”陆睿朗舀起一勺白粥送到男人嘴边。
“你是谁?”晏桓煜紧盯着这个自称是大夫的年轻人,一字一顿道。
陆睿朗无奈一笑,温声回答:“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我叫李亦尘,是一个大夫。我父亲李吉仁,曾是宫里的御医。”
晏桓煜目光一闪:“李老御医是你父亲?”如果他没记错,李老御医是八年前致仕的。那时候,他还是太子的伴读,住在太子的景华殿,时常能见到李老御医。
“嗯,父亲致仕后就在京城开了家医馆,门口的牌匾还是皇帝亲题的。”陆睿朗将勺子往前递了递:“先喝粥吧,要凉了。”
晏桓煜伸出手:“我自己吃。”他又不是断手断脚不能动,还需要人喂。
陆睿朗也不坚持,将粥碗递到他手里。
“李老御医呢?”舀起一勺粥送进口里,晏桓煜诧异地挑眉,有菊花的清香。
“父亲一个月前过身了。”陆睿朗走到桌边,将温在热水中的汤药拿出来。
晏桓煜拿着勺子的手一顿,李老御医还不到五十岁吧,记得最后一次在宫里见到他的时候,身体还很硬朗。
“很抱歉,节哀。”想到李老御医的医术和为人,心底涌上深深地不舍和悲伤。
陆睿朗轻轻摇头:“没关系。”对上男人的眼睛,浅浅一笑:“这家医馆父亲的心血,医者仁心是父亲一辈子的行医准则,我想,这两样是父亲最想我继承的东西。我,不会让父亲失望的。”
晏桓煜在他含笑的眉眼下,看到了强忍悲痛的坚强和不屈。就在这一刻,所有的怀疑和防备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药有通络活血祛瘀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