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骨折于雄兽而言都算常事,甚至以开肠破肚,壮烈牺牲为荣,虽思念家中伴侣或老母亲,却极少想过家人的痛苦与无奈,只觉为她们提供生存资源就足够,不知她们在身后背负那么多痛苦,自己能活下来还好,若不慎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鼓点与风声越发急促,元琅的思绪逐渐放开,单脚踮起,随节奏越舞越快,只觉自己在苍茫天地间渺小至极,和尘土无异,却又被这天地接纳,细细滋养,能行至水穷坐看云起,能尝尽悲欢逐遍星辰,能活得肆意不受束缚.
一种难言情绪盈满胸腔,不知不觉竟湿了眼眶,仿佛将每个动作都做到极致,才能将心底的一切释放出来,这一刻她忘却围观群众,尘世喧嚣,身体轻盈无比,这就是她,一个脆弱却努力求存的女子,而她此刻亦代表着千千万万与世界作斗争的兽人.
皮鼓与木琴之声戛然而止,烟雾也被风完全吹散,全场一片寂静,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元琅不知转了多少圈,才终于停下来,她在台中背向观众席,微偏过头,朝众兽展示自己的全貌.
清澈杏眸与额间宝石灿熠生辉,唇角微翘,夹带一缕黑发,说不出的妩媚动人,汗珠沿锁骨淌入深沟,半透明料早已被汗液浸透,勾勒出背肌曲线,奶子和翘臀的轮廓清晰无比,纤腿在裙下若隐若现,清冷月华静静洒落,覆她一身,竟让人产生强烈的错觉,她并非凡人,而是落入尘世的妖仙.
不可能,不可能的!心机女怎么会跳成这样,就算那老虔婆再厉害,也不可能让她一夜成神,赤狐面色青黑,上一刻还处于万众瞩目,下一刻却被比的体无完肤,将指甲掐进肉里,恨不得冲上台去撕烂元琅.
quot;母亲,她、她是不是故事里的神女……quot;一个稚嫩的嗓音响起,如一滴灼热的油散入观众席内,瞬间炸开了锅,众兽如梦初醒,纷纷从座椅上站起,发出狂野兽吼,更有雄兽按捺不住冲动,直接把手里的绒球花朝祭坛上抛.
祭祀之舞本就是与神灵交流的重要方式,如何将众人内心深处的渴求与心愿具像化,就成了重中之重,这个女人用如此刻骨的方式重现他们的故事,不是神女又会是谁?
quot;这才是真正的祈神之舞——quot;
quot;不愧是老祭司的弟子,跳得真好,我觉得神能显灵了.qu;你们都让开,我们全族的绒球花都要送给她——quot;台下欢声雷动,激动的兽群几乎掀翻祭坛,元琅敛去眼角泪水,收拢外放情绪,挽袖鞠躬,同他们一一道谢,此刻的她心下感慨万千,若非今夜体力已到极限,自己一定会继续跳下去,只愿造物者能看到,并保佑场上的所有兽人终生平安.
周遭喧闹一片,巨蟒和巨兽面色沉静,身体凝在原地一动不动,唯有两双兽瞳亮得可怕,视线穿过人群,牢牢定在元琅身上,才几日不见,她竟为他们乃至整个部落,带来一个如此重磅的惊喜,这小女人身体里到底蕴有多大能量.
见她嫣然一笑,眼眸灿若星河,一头雄兽满脸通红,直挺挺向后仰倒,竟激动到晕过去了.
巨鹰侧头望一眼老祭司,他总算知晓老人执意要选元琅的原因了,无关姿容身段,亦非舞艺技术,而是她拥有足够耀眼的灵魂,即便处于最暗的夜,也不会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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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场热吻宣誓主权(全章2000+,主剧情)老雌兽向巨鹰微颔首,一脸理所当然,眼神毒辣的她从未看错过人,这次也不例外,巨蟒和大猫朝她走来,一改往日不敬之色,对老人恭敬行了一个礼,若不是她一再坚持,他们的有眼无珠可能让这块宝石永世蒙尘,就这么黯淡下去.
quot;呜呜……quot;许清清此时却在座位上哭到打嗝,她眼眸湿漉,鼻头红红,双肩一抖一抖,看上去要多可怜就多可怜,这可让守在她身旁的两雄兽心疼坏了,又是摸脸又是亲嘴儿,低声下气哄了好一会儿才把她的泪水止住.
quot;你们以后也常常会丢下我吗;小姑娘眼里溢满委屈,抿唇轻声问道.
正蹲地上摸着姑娘小手的土狼一听,面部浮起尴尬神情,部族之间时常产生摩擦,若是碰上天灾荒年,为了争夺生存物资,往往会演变为一场恶战,自己和花豹身为族内新生力量,自然是要出征,他睇花豹一眼,希望对方想个法子糊弄过去.
花豹表情像被噎住般,看他有什么用,他对雌兽没有任何经验,不知该如何解释.
quot;果然是这样——quot;许清清见两将心事都写脸上的蠢兽,莫名生出几分怒气,一把抢过绒球花,朝祭坛正前方的赠花队伍走去,再不愿看他们一眼.
quot;谢谢你的花,真漂亮……quot;元琅弯腰朝拉扯自己衣裙的小兽人道谢,接过他递来的绒球花,放入竹筐,见孩童一脸稚气伸出小手要摸自己的脸,便笑眯眯靠过去,用颊轻擦孩童的掌,把他逗得咯咯直笑.
抬头看一眼望不到头的献花队伍,元琅生出一种自己是当红巨星的错觉,待会会不会有人找她签名?其实她今晚也算投机取巧了一回,将舞蹈分成三段,以半戏剧的形式呈现观众眼前,一来选用半山腰天然形成的干冰增添朦胧神秘感,遮掩自己动作的细微不足,二来是赌远古世界尚未出现这种表演方式,具新鲜感,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若放在艺术形式丰富多彩的现代,绝不会如此吸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