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把自己当成个四肢不能动弹的残废。
严律沉默不语,在饮水机处接了一杯热水,又小心地将傻崽子扶起,在他后腰处垫了一个枕头,让他能够舒服地靠在床头,然后才将热水递给他。
顾煜没有立即接过水杯,而是先用食指指腹轻柔地擦掉了严律眼周的细碎泪珠,小声地认错道。
“阿律,我错了,你别伤心,你伤心的话我也会很难过的。”
严律握住顾煜的手,将他的手放置在心口上。
顾煜感受着严律沉稳有力的心跳,本来因为低烧而发红的脸红得愈发明显了。
“嗯,你先回家,我会帮你做好笔记的,你一个人在家里要好好休息,王医生已经在路上了。”
顾煜在心里叹口气,看来果然还是逃脱不了看医生的噩梦,只得无奈地点点头。
“好,我会好好休息的。”
因为担心会害得严律落下课程,顾煜便催着严律赶快回班,自己也草草地收拾,回到家中去休息。
王医生来后,准备先给顾煜打吊针挂水,但没长大的顾·三岁·煜黑着脸死活不愿意,王医生无奈之下只得听从金秘书的嘱咐,祭出严律这个大杀器。
顾煜一听到严律的名字,果然不闹腾了,乖乖地挽起袖子,任由王医生给他打针。
多年以来一直拿顾少爷没办法的王医生啧啧称奇,这个陌生的名字居然比顾总还要管用一百倍。
吊完水后,顾煜便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下午,这觉一睡便睡到了黄昏。
顾煜是敞着房间门睡觉的,迷迷糊糊中他听到门铃响了,以为是放学回来的严律忘记带了钥匙,便连忙赤着脚跑去开门,睡眼惺忪地唤道。
“阿律!……”
门开了,顾平山拎着文件包站在门口,神情严肃,见到顾煜赤着脚赶来开门,眼里才流露出分不易察觉的笑意来。
“…爸。”
顾煜已经有快两个月没有见到顾平山了,此时相见之下居然有些生疏。
顾平山脱掉鞋,坐到沙发上,假装不在意地说道。
“高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你生病了,我便推掉了晚上的电话会议,来看看你。”
顾煜还站在门口,他不太喜欢和顾平山坐在一处,顾平山身上威压太重,他坐在旁边只觉得压迫。
“噢…爸,我没事。”
父子俩一时相对无言。
顾平山在商场里摸爬滚打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沟通本领,但此刻对着冷淡的顾煜,他竟然寻不到合适的话题。
他躺在沙发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问道,“我看了你上次的月考成绩,进步很大啊,你有什么想要的奖励吗?”
“我能进步都是因为严律教得好,对了,爸,严律为什么会转到18班?又为什么会和我住在一起,当时我只是希望他能每天给我辅导半小时而已啊。”
顾平山摇摇头,“他不过是个高中生而已,又不是什么金牌教师,你让我开出一百多万的价格去让他每天给你辅导半小时?即便那一百多万都是你自己的零花钱,也不合情理。”
他扭过头,直视着顾煜。
“而且,小煜,我听金秘书说,严律那时并不认识你,你和他的关系连同学都不是,你为什么要帮他家还债,还求我帮他妈找合适的骨髓?”
“小煜,你告诉爸爸,你是不是喜欢严律?”
顾煜没想到居然会和顾平山谈到这个话题,他别过脸去,不安地猜测着他爸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爸,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啊。”
顾平山疲倦地叹了口气,“小煜啊,爸爸已经失去了小泽,只剩下你了,爸爸只希望你一生幸福快乐,不会强迫你去做什么的。”
顾泽的死是顾平山心中无法结疤的痛,始终汩汩地流着鲜红的血。
顾煜沉默了半晌,手攥紧了又松开,终是承认道,“是。”
顾平山的语气平静,像是早就料到了问题的答案,“那严律也喜欢你吗?”
在对家长坦白的紧张时刻,顾煜的脸居然悄悄地红了,“…喜欢。”
顾平山点点头,暗中长舒一口气,“虽然我不支持早恋,但也知道顺其自然的道理,只要你们不影响成绩,也不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我便假装三年后才知道你们在一起的事情。”
顾煜一时无言,许久后,他才轻声问道。
“爸,你早就知道我喜欢严律了吧?”
顾平山毫不避讳地点点头,“有一天我不小心看到了你钱包里的照片,那是严律初中时候的照片吧。”
他自嘲地笑笑,“我开家长会的时候见过他一面,他是年级第一,又长得很帅气,所以印象挺深的,但那时候我倒没想到自家儿子会喜欢他。”
深呼吸一口气,顾煜艰难地问道,“爸,如果我以后跟严律在一起了,一辈子也没有后代,你…会阻止我们吗?”
顾平山有些惊讶,“小煜啊,你已经想这么远了吗?人生还很长,谁也不一定会陪你走到最后,不过等你们俩成年后正式在一起时,我肯定是祝福你们的。”
“什么后代不后代的,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也不需要什么继承人,你要是不想接手公司的话,我就将手头的股份卖掉,帮你找个基金公司打理,你只要不随便烧钱,一辈子衣食无忧肯定是没问题的了。”
顾平山看得很开,“等我退休后,你俩也没有孩子要我带,我就自己一个人去周游世界,做自己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