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盏灯笼,在船上走来走去。
和他一道的也是个年轻人,他走了两遍之后就坐在了地上靠着休息,还让章树和他一块坐着。
章树不想坐着,夜里风冷,与其坐在那一动不动的,还不如站着走走身上更来的暖和。
那人误会了他的意思,“主家和老大他们都睡了,你这么卖力干什么?放心吧,这里靠近漳州港,向来是朝廷水军重点巡视的场所,漳州港也有水军驻扎,怕甚?”
章树也不想说是觉得坐着冷,只能说,“我今日坐的太久了,现在到处走走身上反而松快,若是你累了,只管去休息,我一个人守着就行,免得在外受了风寒。”
“兄弟仗义!那我可就去了,”那人嬉皮笑脸地拍了拍章树的肩膀,然后指了指一处,“看见那里没有,那里挂着一个锣,万一出了什么事,可一定要记得敲响,但是你可别轻易去敲,无事扰了主家睡觉可是大过。”
说完,他就打了一个呵欠然后去睡觉了。
章树继续提着灯笼四处查看,一阵冷风吹过,突然把灯笼里的蜡烛吹熄了,章树也懒得去重新点燃,便把它放在一边,然后自己四处走动。
护卫服是灰黑色的,夜里看着不太显眼,在夜幕笼罩下,这艘船看上去就像是沉睡了一般。
“大哥,船上没人看着了,咱们上去吧?”远处的一艘小船上,两个人趴在船头,用一个长筒的东西看着那边的大船,这是他们劫持了一艘蛮夷船得到的,白天能看很远,夜里若有光也能看清楚。
章树待的这艘大船在最后面,这些人是想着先悄悄的把这艘船上的人制服了,然后再开着这艘船去那两艘船旁边,也可降低他们的警惕。
“再等一会,灯才刚熄,人还没睡熟,现在上去容易打草惊蛇。”这个人明显比较淡定一些。
他们经过长久的观察,发现这些船队在距离漳州港最近的地方防备心是最低的,而且这艘船上的护卫人数他也打探清楚了,和他们的人比起来不值一提。虽说这里离水军驻扎地不是很远,但总归远水救不了近火。
而且他们埋伏在军队里的内线也传来消息,说是水军白日才刚刚巡过这片水域,此刻可能已经在百里之外了。
做完这一票生意,他们可以歇上一段时间,最近朝廷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在这片海上加强了防卫,弄得他们近来的日子越发难过起来。
又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左右,就连那两艘大船上的人都不再那么那么有精神了。这位大哥比了个暗号,然后这些小船就如同午夜幽灵一样轻巧迅速地朝着大船驶来。
章树此时也走累了,他在船尾寻了一处地方坐下,眺望着远方。夜深人静的时候,似乎更加思念槿儿了,可恨他这次出外没有带上槿儿的东西,不然睹物思人总比凭空想象来的好。
他正在想李木槿有没有想念他的时候,突然发现远处的水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他本以为是鱼群,但是波浪起伏太大,如果是鱼的话,那么只可能是鲨鱼了。
章树觉得不太对,这里是浅海处,怎么会有这么一大群鲨鱼呢?于是他趴伏下来,仔细地盯着,终于,在那些东西距离二三十米的地方,他隐隐看清楚那好像是几艘小船。
章树又想,难不成趁夜捕捞的小船,但是哪有小船不点灯的,而且看他们的势头,明显就是冲着大船来的!
水匪!当章树意识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脚已经不听使唤的跑了起来,得赶紧通知大家才行!若是让他们不知不觉的上了船,恐怕大家都会在睡梦之中被解决!
“铛铛铛铛……”一阵密集的锣声在寂静的夜里响了起来,听见的人不免有些抱怨,这时正是睡的最香的时候,猛然听见噪音怎能不让人烦心呢?
和章树一起守夜的那小子毕竟不敢睡的太熟,他是第一个翻身起来的,心里想着,可千万别是章树看着好玩敲响的,不然他们俩有的是排头吃,说不定还会被辞退了。
王虎披上衣服,抓起船边的大刀也冲了出来,敲锣意味着有情况发生,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铛铛铛铛”的声音还在不断响着,大船内很快便灯火通明了,章树拎着这面锣一边敲一边跑,务必让所有人都起来。
此时那些小船上的人傻了眼,他们正要偷偷靠近这艘大船,却没想到突然有人敲起了锣,不止把这艘船的人唤醒了,那两艘大船上的人也立即做好了作战的准备。
王虎拉过章树,“发生什么事了?”
章树看他起来,松了一口气,“王老大你快去船尾看看,应该是有水匪突袭,我看见十几艘扁长的小船朝着我们的船过来,此刻怕是已经近在眼前了!”
王虎立刻带上其他人冲到船尾,果然见几米之外有一些小船,却不只是章树说的十几艘,而是二十几艘!
那水匪大哥这时候也镇定下来,横竖这艘船一时打捞不了铁锚是跑不了的,那两艘船怕是轻易不会惹事,就算他们赶去漳州港报了官,一时也奈何不了他,他们早就抢了船跑了。
“敢问这些义士深夜来访所为何事?”王虎不是头一天跟水匪打交道,往前也碰见过,像这样偷袭被发现的一般不会再纠缠,只好声好气地劝说他们拿点钱走人便是。
可是他却不知道,这些水匪今日是抱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来的。
“叫你们主事的出来。”水匪大哥也不废话,直接要求见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