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笑声。
见他不解,邻居家张大爷霍着一张快没牙的嘴,笑呵呵地说道:“是东边长生家的二小子,选上进炮兵营了,一家子都高兴坏了,听那意思,还说要宴请咱们这些乡邻呢!”
赵承志嘶了一声,点点头:“炮兵营啊!的确该好好贺一贺!”
张大爷看起来也羡慕地不得了:“祖坟冒青烟啊!”
赵承志家的屋门吱地开了,他弟弟赵承安从里边蹿了出来:“哥,你回来了?给你看我成绩单!哈哈,哥你就等着,用不着羡慕别人家,等再过两年,我也能进炮兵营!”
赵承志接过卷子来往弟弟头上敲了一记:“你倒是大言不惭!”
赵承安嘻嘻笑着:“本来就是!”
兄弟俩开开心心地回了家。
不过等回家关上门,赵承安立刻变了脸,收了笑容,质问起他哥来。
“哥,你没报名,对吗?”
赵承志矢口否认:“你听谁说的?什么没报名?小孩子别操这些没用的心。”
“你还骗我!”赵承安推了他哥一下,“还有什么小孩子,我今年都十五了!哥你到底怎么想的?这次是多好的机会啊,你难道真就甘心做个小账房?看着不如你的人都比你风光?”
赵承志不说话,只专心看弟弟的考卷。
赵承安气的把卷子夺过来:“你说实话,是不是因为我?”
赵承志还想找借口糊弄过去,却不料身高就嗷的一声嚎啕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因为我!爹娘都没了,我对你来说就是个拖油瓶对吗?只会拖你后腿!你再这样是不是要逼我去死!”
超大的音量,震得赵承志差点耳聋,捏着弟弟的后衣领将他扯开:“你跟谁学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啊!好好说话,再嚎我可揍你了啊!”
等看见弟弟的脸,赵承志才心里一惊,竟然不是干嚎,这小子还真落泪了,眼睛都是红的,那小脸儿别提多委屈了。
赵承安瞪着他那冷血无情的大哥,抽抽噎噎地说道:“真的哥,我都成丁了,你就算离开个一年半载的又怎么了?我那么多同学呢,吃饭可以在学校食堂,实在不行外面这么多食铺,还能饿死我了?巡查队天天巡逻,也不用怕宵小伤害我……再说了,难道哥你还想一辈子守着我不成?咱们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不想看你以后后悔!”
赵承志揉了揉眉,他一忽儿觉得怪不得朝廷喜欢用愚民政策,这人一读过书,就不容易糊弄了……一忽儿又觉得,要是爹娘还活着,见那个小皮猴这么出息了,得多开心啊……唉,弄得他也想学大柱他娘了,给那位大人上柱香什么的……
他叹口气:“你就不怕我这一去回不来了啊?北边辽国人凶得很,南边又听说好多地方都乱起来了。”
“怕个啥!大丈夫生在人世,顶天立地!轰轰烈烈活一场,远胜窝窝囊囊活千年!”赵承安见大哥终于有了松口的意思,破泣为笑,非常豪迈地一挥手,“再说你又不是自己去,咱们各个军营的实力还用得着怕谁吗?也就是人还不够多,不然我看谁敢不服!哥你别忘了我以后也要进炮兵营的,要是都这么怕危险,是不是我也得在家缩着啊?”
赵承志给弟弟喷了一脸口水,嫌弃地理他远了点。
赵承安也不在意,笑道:“我说真的,哥,咱们是赶上好时候了,大人还缺人手,咱们是第一批班底,要是不抓紧机会,冒出头来……等以后越来越多的能人上来,还有咱什么事儿啊!富贵险中求,反正咱们这一支就剩下咱们两兄弟了,不趁机会给子孙后代挣个前程,我真是死了都闭不上眼了!”
赵承志骂他:“媳妇都没有呢,说什么子孙后代!”
赵承安就笑:“我还小呢,不着急,倒是你,哥,倩倩姐现在还没消息呢,要不然你别等了,给我娶个嫂子……”
倩倩姐是他哥以前定下的未婚妻,比他哥小四岁,所以一直没完婚。本来没这场水的话,他哥早就能成家了。现在倩倩姐一家都没了踪影,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他哥重情,这两年凡是有人给说亲,都推了。
赵承志表情淡淡的,眼神中有几分怅惘:“再等等……许我这次出去,就能打听到信儿了呢。”
赵承安眼睛一亮:“哥你同意去报名啦?!”
“连你这臭小子都这么有志向,我这当哥哥的,总不能缩了?”赵承志呼出胸腔里一团热气,他向来平静的心跳突然不受控制的激烈起来,砰砰砰砰砰,如同一场欢快的鼓点,血色漫上脸颊,连指尖都酥酥地麻起来。也是直到这时,他才知道,自己心里原来藏着这么多的渴切与不甘。
半个月后,一个新组建的船队开始起航,一路向北,经渤海湾,绕过辽周边界线,从后世的京津入海口长驱直入——
他们这次最主要的目的,是与辽国促成一笔金额十分庞大的羊毛贸易,除了羊毛以外,人参、东珠,只要有利可图的生意,都可以做起来。
如今辽国的国土包括了后世的东北,一部分华北,一部分内蒙古,一部分外蒙古。在这个年代来说都是“苦寒之地”,毕竟没暖气没空调,粮食产量低,文化上也比较弱,缺盐缺铁,底层人民比大周的底层人民过得更苦一点,相当大比例还处于游牧状态,一场寒流就是一场打击,所以才看大周就像看肥肉,时不时就想咬一口。
事实上,中国历史上,好几个朝代都是北面的民族南下,最终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