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大了一圈。
“假的,都是假的!”绯绡一身白衣,正午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分外的刺眼。
“什么假的?”王子进急忙从房里跑出来,也拔起地上的小草,沾了一手绿色的草汁,一切都是这样的真实,怎么会说这是假的?
绯绡一手遮着晃眼阳光,笑着看着他,“今晚我们就去找找看那个生病的夫人吧,也许都会水落石出!”
“你已经知道这其中古怪了?”王子进问道。
“大概吧,只是不知道,那叫齐儿的到底是谁?”
“听起来,像是个小孩的名字!”
绯绡望着蔚蓝天空道,“我也知道,可是这家并没有孩子啊!”
王子进听他这样说,心里一阵发毛,颤声道,“不会是那小孩死了吧?不然怎么会消失?”
绯绡却不答话,手里抓着几根轻轻嫩嫩的小草,似乎若有所思,神智刚刚集中,就感觉一股寒冷的视线如胶似漆,紧紧的粘在他背后。
他急忙回头一看,身后却是高大的房檐,一枝老槐的枝桠正探过头来,伸展着茂密的枝叶。
“怎么了?”王子进也回头看去,哪里有一个人?
“没什么!”绯绡说着弹落掌中小草,负手走入屋中,笑道,“子进,今日好好休息吧,晚上还有事情要做!”
王子进精神却很好,一个人在院子里散步,等他回来的时候,却见绯绡已然伏在被子上睡着了,桃花的花瓣飘落进房里,撒在他白色衣襟与长长黑发上。
王子进望着他几近婴儿的香甜睡脸,不仅摇头暗笑,他怎么在哪里都能睡着啊?哪怕是在这怪异的桃源仙境,也能安之若素。
此时屋外落英缤纷,轻雾缭绕,王子进抱膝坐在窗旁,望着窗外美景,旁边酣睡的绯绡,心中竟隐隐不愿从这里离去。
或许让时间静止,也不是一件坏事?
绯绡一觉睡到下午,晚上丫鬟端了晚饭过来给他们吃,显是那郑先生不愿见他们。
王子进只觉得怏怏的没趣,看那郑先生一副仙风道骨模样,没有想到如此小气,只是因为绯绡一句话不和,连饭也不与他们同吃了。
绯绡却不在意,在一边欢快的喝着酒,吃着鸡腿,“子进,你说今日早上偷瞧咱们的是谁?”
“是这家管家,姓淮!”王子进一边吃饭一边答道,“昨夜看起来还是很和蔼的一个人老人家啊!”
“和蔼不和蔼,不是用眼睛瞧的!”绯绡笑道,“你看我和善不和善?”
王子进看他一张脸孔,虽然俊美无双,眼睛里却写满狡猾,一看就不是善类,不禁摇头不语。
“可是要是我生起气来也是很怕人的!”
“是啊,有人和你抢鸡吃,你是气得挺厉害的!”王子进抱着饭碗哈哈笑道。
两人说说笑笑,转眼就是半夜了,此时一轮明月高悬,偶尔有鸟儿夜啼的叫声在寂静夜空中回荡。
漆黑的走廊中,仅有烛火忽明忽暗,庭院里的花木影影绰绰,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窜出来。
此时一扇雕花木门在黑暗中无声无息的打开,从门后走出两个人影来,黑暗中依稀可见是两个男人的影子。
“那家夫人在哪?”王子进说着伸手拿下走廊上的一盏油灯,用手端着照明,“我们为何要先去找她?”
“一个没有人见过的女主人,你不觉得奇怪吗?”绯绡说着已经沿着回廊往内院走去。
王子进左右张望了一下,虽然心中害怕,也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他往前走。
两人又穿过一个庭院,眼前出现了几间房子,看布置似乎是收藏东西的地方。
“不是这里,去那边看看!”绯绡说着转身要走。
“等等!”王子进指着一扇大门半开的房间道,“那里好像是书房,我想去看看!”
见绯绡不高兴,急忙道,“你先去找那位生病的夫人,我马上就过去!”
他说完,也不理绯绡了,端着忽明忽暗的油灯,往那半开的门中走去。那房门中黑漆漆的一片,像是等人踏入的陷阱。
可是好奇心还是驱使他要去里面看看,那郑先生说他是读书人。
不巧王子进也是读书人。
天下的读书人,都喜欢把秘密藏在书里。
8、绯绡顺着回廊七拐八拐已然走到后院,在这大宅中,似乎有人布置下了机关,他不敢轻易展露法术,所以才用这样粗浅的法子找人。
后院的景致已经远远不如前面的庭院,他却像是有灵感一样,径直往一个有着琉璃瓦顶的房子走了过去。
在黑夜中,都能感觉到这屋子里飘来的死气。
这家的夫人真的重病了?这死亡的味道怎么这样浓郁?
他踏在青石砖上,环视左右无人,推门就要进入那房中,哪想门却上了锁。
真是奇怪?哪有人住在家里还要锁上自己的房门?而且还是从外面锁的?
他伸出长指拨了一下那亮晃晃的门锁,那门应声就开了。
里面一股浓郁的呛人的气息迎面扑来,似乎还夹杂着厚重的脂粉味道。
他急忙用手掩鼻,走了进去。
是一个有着帷帐的房间,厅里放着一张八仙桌,与别的房间并无不同。只是过分干净,似乎没有人居住一般。
这屋子的主人,会是那个穿着白衣的女子吗?
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他只好伸手唤出青火,托在掌心,忽明忽暗的火光中,帷帐重重,屋子里仅有家具,哪有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