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听着钧宝诺瞎哔哔,蔚宁确定了这个人神经粗过城墙拐角,一张白纸啥都不懂,敢情到现在都还以为他跟司秦只是单纯的老板和助理的关系。
要是司秦也这么想他跟钧宝诺就好了。蔚宁一边看着抱着手臂站在民宿楼下的司秦,一边这么想着。
几人上山的时候就不早了,等从山上下来,已经临近黄昏。也不知道司秦等了他多久。发现钧宝诺还搭着他的肩,蔚宁一个激灵,脖子一缩,就从钧宝诺的手臂底下挣脱开来,卸下背上的竹篓塞给阿黄哥,一路小跑着来到司秦面前。
没想到昨晚自己心血来潮的胡说八道,还真让他跑到山里挖笋去了。司秦觉得自己很生气,又觉得自己不应该生气,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看看你的样子,还不赶紧回去洗干净了!”
“好的呀。”蔚宁抿唇笑了一下,抖抖身上的泥,也不去管另外两个人了,跟在司秦身后上了楼。
钧宝诺挠挠鼻子,觉得这两人有点怪怪的。算了,不关他的事,就转身跟着阿黄哥去了隔壁,等着开吃今天的劳动成果。
蔚宁以为司秦会嫌脏,进了浴室,却主动来帮他脱胶鞋和雨衣。等冲洗干净,换好衣服,蘑菇也煎好了。阿黄哥上楼来喊两人下去吃饭。司秦不肯穿衣服,就在睡袍上套了件大衣,拽着蔚宁下楼去。蔚宁一路察言观色,又是给司秦夹菜,又是主动交代路上的见闻,还给他蒸了他爱吃的小笋饼,这才让司秦忘记计较自己跟钧宝诺一起回来的事。
钧宝诺看着不靠谱,难得是个言出必达的人。他记着蔚宁的嘱托,等剧组晚上回来,就按着蔚宁的名单,挨个儿去通知了一遍,又因为谢非渡和摄影有事情要商量,不方便打扰,就让隔壁的工作人员带话,让谢非渡结束之后来跟他们会合。
于是,由钧宝诺带头,几个主创除了谢非渡,一起聚在了钧宝诺的房间里。
房间很小,条件也差,还不是单间,一下子挤进去七个人,连转身都困难。逼仄的空间让蔚宁不是很自在,又被一屋子大神盯着,压力还是蛮大的。他定了定心,组织了一下语言,没想到一向不多话的徐立延竟然先他开了口。
徐立延抱着手臂,笑眯眯地问:“小朋友,你把我们喊过来,究竟有什么事呢?”
思路被打断,蔚宁愣了一下,刚想说话,又被钧宝诺抢白。
“别用这种口气说话行吗?都自己人。”钧宝诺踢了徐立延一脚,最看不惯他假笑,踢完还觉得不解气,连珠炮似地挖苦:“虽然平时总说你老吧,你可别忘了,你是虚岁三十,周岁才二十八!还能算年轻!整天用怪叔叔的口气说话,真的会变成怪叔叔哦。”
“咳咳……”蔚宁扯了钧宝诺一下,示意他差不多得了。
“我把大家喊来,是因为有个问题,想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蔚宁说,“我一直听说电影的资金不太充足,跟我老板——也就是司秦说了之后,他同意加钱,但是有一个要求,他希望我能参与到影片中来。我相信各位有听诺哥说过,我是东影的一名辍学生,未来也有志于演艺事业,但我本人并不是很赞同我老板的这个决定。电影的拍摄我一直有参与,知道按目前的进度,已经没办法再贸然加点什么进去了,除非全部重来。我在想,是不是能在不动片子根基的情况下,另外拍一点不要紧的角色和镜头,等到上映前集中加工一下,或者干脆放到彩蛋里。总之,先在明面上达到我老板的要求,把经费给大家争取下来。如果各位无论如何都不同意,那我只能再回去跟我老板商量一下。但我觉得,这可能行不通,所以还是要拜托各位集思广益了。”
蔚宁说完,众人一阵沉默。
应阑抬头,复杂地看了蔚宁一眼,没有说话。其余几人面面相觑,好像都很摸不着头脑。
“小朋友……”温也璃开口前,先是低头笑了一下,然后用她漂亮的眼睛捕捉到蔚宁,温温软软地说:“就我个人来说,我还真的不太知道喔,我们的电影这么缺钱吗?”
蔚宁语塞,正尴尬着,钧宝诺突然跳了起来,“我就说吧!不是我一个人不知道,对吧?咱们前期可能是有点困难吧……那也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到底是谁到处说咱们的电影缺钱啊,我觉得咱们的制作挺可以了呀。特别是司总来了之后,哇,连锅里的r-uo都多了起来……”
众人默不作声,只有葛围像是极其不满地“哼”了一声,转过了头。
应阑暗地里拍了一下葛围,对蔚宁说:“是谢非渡跟你说的吧。”
“是的。”蔚宁点头。
这情形,也太出乎意料了,让蔚宁不知道应该奇怪众人都不清楚缺钱的事,还是先奇怪应阑猜到是谢非渡来跟他说的这件事。他本以为自己提出加戏,会遭到众人的极力反对,从没有想过他们竟然跟钧宝诺一样,一点都不知道电影缺钱。难道,这都是谢非渡自己一个人的意思吗?
蔚宁想不通,应阑的问题已经跟到:“他是怎么跟你说的呢?这方面我真的不太了解,你详细跟我说说,可以吗?”
于是蔚宁老老实实地把谢非渡的说辞给应阑重复了一遍。他察觉到,在他提起谢非渡关于拍摄的几个遗憾点时,众人的脸上都显出了一点古怪的神色,尤其是应阑。
“这个,啊哈哈哈……这个可以略过,不如我们来聊下一个话题?”蔚宁还没说完,钧宝诺出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