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蔚宁摇头。他习惯开一盏灯睡,也无所谓光线刺不刺眼, 所以睡不着肯定不是因为灯的缘故。

司秦知道蔚宁不怕光,他也是,两人在入睡方面的习惯倒是出奇的一致。不过他还是把感应灯调暗了一点,顺手帮蔚宁塞了下被角, 轻声说:“静下心来就好了, 睡吧。”

蔚宁没了声音。

又过了半个小时。

“几点了?”蔚宁含含糊糊。

“十一点。你还没睡着?”司秦失笑,半小时一次,还挺准时。

“我在努力……”蔚宁很委屈,嘟哝了一句,没了声音。

又半小时……

“几点了?”

“……十一点半。”司秦被子往下拉了一点, 露出蔚宁白生生的小脸,“怎么了?失眠?”

“不知道啊。我想睡, 可是越想睡,越睡不着, 怎么办,好急啊。”蔚宁握着拳头死命蹬腿,看样子是真的急坏了。

这么j-i,ng神,想睡也难。司秦看看时间,还不算晚到不可救药,就摇了摇头,“算了,让程葭把预约挪到后天吧。”

“可以吗?”蔚宁埋在被子里,很不好意思地小声问了一句。

“没事的,我去打电话。”司秦拍拍蔚宁,让他安心。

“等等,这么晚了……”

“不晚,她肯定还没睡。”

“那你快点啊。”

司秦走到客厅,拨通了程葭的内线电话,简单说明情况后,听筒里传来程葭愤怒至极的咆哮:“司总,我能不能请你克制一点?!体检可以改期,没关系,那下次呢?下下次呢?你不知道老板将来要做什么吗?!他是要做明星的!经得起你这样折腾?!”

程葭说完,也不等司秦回话,“啪嗒”一声挂掉了电话。

司秦:???

这也怪他?

等等,她叫谁老板?蔚宁吗?这丫头片子才来临港几天,竟然这么快就认别人做了老板?不仅如此,还一点没有心理负担,处处替新老板着想,甚至可以为了新老板吼前老板,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这敬业j-i,ng神,啧啧,真让人不知道该夸她还是骂她了。

在程葭那里吃了瘪,司秦怎么可能甘心,回到卧室,钻进被子里就开始闹蔚宁,“你几岁了?一个体检怕成这样,小学生啊?”

知道事情搞定,不用早起体检,蔚宁不担心了,掀开被子,弹起来就吼:“你才怕!!!”

司秦“呵呵”一声,发出无情的嘲笑:“那是什么?春游兴奋的?”

蔚宁一手一个枕头,狠狠砸到司秦身上,“你给我滚啊!”

两人闹了一会儿,蔚宁打了个哈欠,竟然觉得困了。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表示单方面休战,一骨碌滑进被窝里,想趁着睡意赶紧睡个好觉,或许还能挽救一下明天的行程。只是闭着眼睛,越想越不对劲。这人究竟怎么回事?他情场上的好名声呢?温柔体贴慷慨多金的名流形象呢?怎么一到自己这里,就这么的欠?

想起甜心日报上层出不穷的花边新闻,已经睡下的蔚宁又睁开眼睛,回过头,狠狠地剜了司秦一眼。

司秦:???

搞什么?这些人都怎么回事?

* * *

其实十二点睡觉也不算晚,加上隔天晚上忘记把闹钟取消,第二天清晨,蔚宁还是在六点的时候准时醒了过来。他猜体检中心晚上没人,程葭估计要早起取消预约,于是起床后立即给程葭打了个电话,对方果然醒着。在道过歉后,蔚宁表示自己可以如约参加体检,不用改期了,等他收拾一下,马上就能出发。

体检过后,蔚宁乖乖去见了罗医生。等做完一整套测试量表,外加各种杂七杂八疑似骗钱的检查,罗医生表示蔚宁目前一切正常,不需要服药治疗,至于要不要做心理咨询,就看他自己的意思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蔚宁当然说不要,跟罗医生约好以后有什么事再来找他,就准备回去。

从医院里出来,程葭拍了拍手里一大叠报告单,说:“我觉得比起做这些东西,或许你狠狠骂他一顿更加有效,毕竟他是真的很混蛋。”

“哈哈哈……”蔚宁笑了,“这个想法我喜欢。”

“那你骂了吗?”程葭眨眨眼睛,突然八卦了起来。尽管性格不同,在两人就司秦无故消失、进而和解这件事上,程葭和程溯一样好奇,同时又觉得大吵大闹、要死要活不像是蔚宁会做的事。

“没有。”果不其然,蔚宁摇头,“如果骂一骂就能让他改的话,哪还有那么多的事?”

“那倒也是。”对于司秦的固执,程葭深以为然,想了想,又多嘴问了一句:“那他现在改了吗?”

蔚宁微微一笑,学着程葭的样子眨了眨眼睛,“你说呢?”

有时候你非要说一个人有错,有很大的几率他是不会听的。就算听了,大概有了一个关于错的认识,也不会立即愿意承认。要让他自己觉得自己有错,自己混账,那才是根治的办法。

蔚宁深知对于司秦这种人,说得越多,越是多余。他的骄傲早已深入骨髓。所以不要试图去敲碎他骄傲的外壳,妄想着让他臣服于自己。哪怕只显露一点点关于这方面的意图,都会被他轻易识破。

诚然,征服的感觉让人迷醉,但是蔚宁不想要,因为他不想冒险。谁让他先对方一步泥足深陷,对这个人的渴求早已如同呼吸一般割舍无能。一时受点委屈又能怎样?他这么聪明,总有想通的一天。他只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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