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弄出那么大动静。”
“呵,也不看人是哪儿来的。淮阳冷氏带来的,数月前设宴那天。嘿,知道来做什么么?”这位弟子笑容沾荤,语气暧昧,“据说是献给白染的美人儿。也难怪人家事事顺风顺水。”
“谁知道是冲着人来的~还是来骗那把剑呢~”
三人嬉笑着走远。白染原地愣住,这些话从未有人向他提及,是不必,还是不敢?
又有二人走近,似也是听了那番谈话。
“你倒是说说,留这儿有什么意思。同门不疼师傅不爱的。”
“老在这儿呢,晚辈能去哪儿。”难道要告诉您老人家是为了白染不成?
“啧啧,凭你这点小修为也妄图自学成才,勇气可嘉,但实在愚蠢。跟老夫回去,想学什么不成?你还想不想变强啊。”
“当然想。”
……
白染心中一阵抽痛。过往种种,孰真孰假,又该向谁求证?他急于逃离一切,直到脚下一绊、跌倒在地方才回神。身至老梨树旁,腿下是斜削的竹尖,刺得鲜血淋漓。
想起某回树下练剑,问他弃了剑日后如何自保。墨澄空衔着草叶冲他眨眨眼,道:“这不有你护着我嘛。”他竟当了真。
满身雨水泥土并着血污,白染拣了条僻径回到房内,刚歇下,墨澄空便来敲门。
“白染我进来了。”一只腿刚放进门内,一道剑气袭来将他逼退数尺。墨澄空抚着胸口衣物被剑气撕裂处,忿忿道:“我哪儿又得罪你了?”
“当初上山,可是为了羞辱我?”
墨澄空没料到这桩旧事会被翻出,只好如实招来:“是。但……”
“你留下可是为了阁中秘籍?”
“有这个原因……”
“你……可曾欺骗我?”
“有……”墨澄空猜是招魂一事露了马脚。
“好……”白染深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可以走了。”
“去哪?”他听出有些不对劲。
“‘云生海’、淮阳,什么地方都好。”房门在两人之间关上,“我不想再见到你。”
怎么会这样?墨澄空苦苦哀求,求他开门,或对这一态度转变作出解释。苦求无果,他自嘲自讽道:本以为这石头做的心能被捂热,终究是白费力气么……
白染伏在案上,眼中黯淡无光。他非铁石心肠,墨澄空对他、对旁人的好都看在眼里。但,倘若一切皆是做戏,他那份无从解释的心情又该如何放置?他于他,又算什么?明明已六七月份,他仍觉浑身冰冷刺骨,冷得心尖发颤。
墨澄空,你究竟如何想的!
他发疯似地跑向外庭弟子住处,连撞数人,最后近乎是连滚带爬地来到墨澄空门前。平日白染言行举止均是弟子典范,如今这般狼狈、这般失态,早引得一些人侧目。
樱、楠二人闻声赶来,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明白了几分。
“澄空随周先生离开不过一会儿,现在去追还……”
“不必了。”房内意外地整洁,床上叠着校服,胸口处有些破损。
“除了‘仙匿’,他什么都没带走。”
“是吗。”
他独自一人站在房中许久,屋外是清冷的雨,周身是死寂的夜。
下山路上,墨澄空几次反悔,又都被逮了回去。最后周盈已缺索性施法定他身,往肩上一扛带走。
“你连自己都保不住,还想护着哪个?”又道,“同你说句实话,老夫本无意强求,是有人不愿你留于此处。”
“……谁”
皎月
“公子,宾客们都齐了,宗主请您早些过去。”
小童候于门外,怯生生地朝里边喊话。算来他到白家已两年有余,对家中大小人事早已烂熟于心,唯有这位公子叫他捉摸不透,是又敬又怕。倒不是公子骄扈,相反,公子品性温雅,待人处事无论尊卑皆是谦和有礼,只是性子清冷,总一副冰冷面孔,让人不敢亲近。
“公子?公子?”他又唤几声。
“久等。”
一只素白修长的手拉开虚掩着的门,颀长的身形踏出,薄纱轻扬,双眸澈如朝露。他周身笼着竹林清苦之味,甚是好闻。
公子之容,即使日日得见,也叫人羞于直视。只淡淡一眼,小童便暗自红了脸。
白家公子行加冠之礼,凡与白家有些交情的世家仙门无不前来道贺,独缺淮阳冷氏。有人猜想,这冷氏已不顾面上交情,逢场作戏都不肯了?再一问,才知白家没递帖子去。
白宗主原话:“来一个已经够乱了。”
暗讽某来者?不该啊。白家一向与人交善,除了同冷氏有些不对付。各家主议论半天,不得其意,便也放过此事。
白衡严肃,白染冷淡,父子俩站着活像两尊石像,大小事全凭白衍打点。好生送别众人,白衍道:“明儿一早下山,早些回房歇息吧。”
“是。”
白染于门外站了许久,才推门进去。屋内陈设如他离开时那般,盘中去好果皮的枇杷也一个不少。自始至终,无人光临。
晨起拜别父亲祖父,他便独自一人下山去了。祖父很是感慨,父亲仍旧淡漠,无多一句嘱咐。
山下一间二层小酒馆,店中五六散客,似在吃食,实则一直注意这边的动静。“看热闹罢了,不必在意。”白衍牵过一匹良驹与他,“你向来稳重,此次入世定能应对自如。但你生性柔善,恐生诸多妨碍,切记凡事量力而为……”
“说教无用,叫他吃上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