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公一脉支持太子多年,却和母亲有兄妹的关系,倘若本宫生下了嫡子又被皇上看重,齐国公一脉就算不支持本宫的嫡子,太子也定然会对他们起疑心,最好的解决办法,自然是将本宫肚子里的孩子除掉,这样便高枕无忧了。”
宫女听她这般讲,整个人都愣住了,江慧的话确是有些道理,弄得她一时间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可是——”
江慧冷冷扫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靠回了背后的软垫,眼光中的狠戾更甚:“好了,你不必再说,本宫已经嘱咐珍珠,你若坏了本宫的大事,本宫就要怀疑你到底是谁的人了,你可知晓?”
一听到最后一句话,本来还想要劝说的宫女脸上顿时闪过了惊慌之色,看的一旁的珍珠心底暗暗幸灾乐祸,连忙上前一步准备开口: “娘娘……”
可还没等她的话出口,慧丽宫门口处就发出了一阵暄嚣,随即是宫侍扯开了嗓子的稟报:“皇后娘娘驾到!”
“来的好快。”不同于珍珠的不知所措,江慧的面上浮上一丝冷意,扶着床柱坐起身来,眼神里的怨恨几乎化为实质,嗤笑道,“这一对夫妇可真是少年夫妻,老了连手段都耍的一模一样,又是来安抚本宫的,倒好似本宫一定会不安生。”
说罢这话,她微微扬起下巴,硬是让自己挺直了腰背,对着珍珠身畔的宫女一字一顿喝道:“荷香,扶本宫起来,去迎接皇后娘娘——”
就在慧丽宫中,正因为正宫皇后前来,而纷纷跪的跪演戏的演戏,层层叠叠宫墙之外的齐国公府后的小院中,却是只剩下了轻柔的脚步声,和种植在后苑中盛放的迎春花簌簌落下的声音。
甄士踏着这簌簌的声音走上前来,对着凉亭中背对着自己的父亲拱手,恭敬道。
“父亲,您唤孩儿前来,可有何事?”
齐国公甄复听到嫡长子的声音,侧过身来瞧了他一眼,随意摆了摆手:“坐罢。”
说罢这话,他看着应声过后,就缓步上前来坐在石桌畔,神色恭顺眉间却又忧色的嫡长子,想到这个嫡长子有多么争气,此时出了事也没有急躁,他的眼底不由闪过一丝满意之色:“你可去看你母亲了,她如何了?”
甄士听甄复问话,立刻低身应道:“回父亲,母亲受了惊吓,不过身体还好,等到这一段时日慧妃流产的风头过去,陛下也查到这一次究竟是谁做了手脚,让外面守着的禁卫军撤走之后,母亲就能完全好了。”
甄复点了点头,抿紧唇向着凉亭边角处走了几步,良久后才低声道:“那就好。”
甄士看着父亲的背影,沉吟了半晌后,终是霍的一下站起身来,破釜沉舟般的沉声问道:“父亲,这一次的事出突然,孩儿有个疑问,不知该不该……”
可还没等他的话完全吐出来,甄复便立即转过身来,目光严厉的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儿子,扬声责问道:“连你也怀疑是为父暗示你母亲下的药?或是根本就瞒了你的母亲,私自在给慧妃娘娘的安胎药中下东西?”
甄士看到甄复发怒,脸上没有什么惊慌的神色,却还是低身跪下请罪:“孩儿妄言,请父
亲恕罪。”
“恕罪……”甄复看着这个越来越出色的儿子,想起他在入朝之后做了那么多的事情,现下已然到了太子少保这样敏感的高位,比自己当年只有更加优秀,本来升起的那点怒气顿时烟消云散,只剩下了无奈,“你又有什么罪,起来坐着。”
“父亲,您……”
迎着甄士略带疑问的目光,甄复仅短短沉吟了片刻,仍将自己的想法一点点说了出来,目光复杂晦暗:“其实,为父之前在接到宫中慧妃有喜的消息时,的确有过一些心思,如今已经成了这般形式,为父也就不相瞒于你了。
甄士何等聪明,仅是瞬间就猜到了父亲在想什么,面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愕之色:“父亲莫非是想,以后等到慧妃生下皇子之后,便……”
甄复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从嫡长子身畔走过的时候,忍不住有些感慨的拍了拍他的肩,这才开口: “毕竟慧妃乃是为父嫡亲侄女,太子却与我们非亲非故,现下陛下身子不好,若是
我们甄家能够匡扶幼子上位,3卩——”
若说甄士刚猜出来的时候仅是惊诧,那现下就是震惊了: “……父亲。”
甄复叹了口气,抬手抚了抚自己的长须,语气中夹杂感慨:“现下也好,慧妃的孩子没有了,同样断了为父的这一点妄想,太子殿下当也会因为此时,更加信任我们齐国公府一脉与你,只要最后能够找到让我们背黑锅的人,虽与慧妃离了心,却算是一次因祸得福。”
甄士舒了口气,终是从父亲的那个惊天想法中缓过神来:“士儿谨听父亲教导。”
甄复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嫡长子,想起毛氏虽然这么多年只为自己生了这么一个嫡子和一堆嫡女嫡双,到底自己的那些庶子没有一个能比得上这个嫡子,不仅少年老成心思缜密还手段狠戾,几乎是天生适合朝堂之间斗争的,如今成了下一任皇帝的心腹,也不枉齐国公府这么多年来倾心栽培了。
想到这里,甄复微微眯了眯眼睛,再度问道:“说到太子,为父问你,原本在宫中埋下的那些钉子,如今可还管用?”
“回父亲,孩儿自从入仕投进太子麾下后,在太子殿下的暗示下,已经在陛下身边暗插了几个钉子,可陛下的疑心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