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出来送他,也不知道这会儿气消了没。

阿次叹了口气,随意搁了本书在脸上,仰头靠着椅背,便打算去和周公钓鱼。一阵急切的敲门声传来,阿次猛然一惊,起身便去开门:“你是?”来人十分并不回答,一手轻搂着他的腰急急将他推入房间,一手迅速反扣上包厢的门锁……

第二十九章

这人也实在太过鲁莽,且这姿势,怎么看怎么不像话,阿次忍不住开口道:“这位先生你……”来人确认门已锁好,才转头过来,这一下鼻尖竟已蹭到了阿次的脸上。来人显然非有意为之,脸竟然微微红了起来,不由松开环在阿次腰上的手,挠挠头歉意道:“啊……很抱歉,先生,我失礼了。”看这人如此急切,显然是在躲避什么,他究竟是什么人?阿次暗自思忖着,抬头仔细看了看,这人二十几岁的年纪,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显然是常年在户外,五官线条坚毅深刻,剑眉朗目,无丝毫虚伪作态,身材清瘦颀长,身姿挺拔端正,隐隐透着一股军人的风采。

阿次不由点点头笑道,“先生不必在意,你是在找人吗?还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来人见阿次并不计较,当下露齿一笑,自顾自斟一杯茶大口咽下后方道:“打扰了,在下非有意冒犯,实在是渴的急了。”

阿次拱手回应道:“先生请自便,不知该怎么称呼?”“我是......”“挨个检查,那小子一定还在车上!”门外传来喧闹声,“糟了,查到这儿来了。”眼前的年轻人显得些许急躁起来。阿次透过门缝向外瞄去,门外那伙人看服装是日伪军,看来这人可以救,当下便拉过他的手,轻声道:“你先到床下避避,我来应付。”

片刻后,大力的敲门声响起,阿次打开门,对着两名虎背熊腰的日伪军微笑道:“请问有什么事吗?”“有没有看见一个二十几岁穿灰色洋装的男子?”“没有,我一直在包厢看书,不曾出来。”阿次礼貌的应道。“把门打开,我们要进去搜查。”一名士兵推搡着就要往里走。“嗳,等等,这是我的通行派司。”阿次从口袋掏出一个小本递给对方。“原来是上海侦缉处的杨副官,失敬失敬!不打扰了,您好好歇着。”见是军统的人,那两人心知太岁头上不能动土,便立刻点头哈腰赔了个不是,火急火燎的走了。

“你是军统的人?”年轻人从床下出来,冲阿次吐了吐舌头:“看来我今天是找对救星了。”阿次被他滑稽的样子逗得一乐:“别得意的太早,军统的人情可不好欠。”年轻人耸耸肩:“无所谓,反正你救了我的命。”“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挂齿。”阿次谦逊道:“对了,刚才那些是日伪军,你得罪他们了?”“没有,他们是受人之托阻止我回东北。”“回东北?这趟列车可是开向上海!”“是,我本打算从天津转乘去东北,但一路受人追杀,误打误撞之下才上了这趟车,好在暂时摆脱了那些人,之后再做辗转吧。”年轻人正了正脸色,向阿次伸出手道:“鄙人慕容沣,字沛林,承蒙您救命之恩,以后若有需要,可随时去东北承军找我。”“原来是承军少帅四少,久仰大名。在下杨慕次,很荣幸交您这个朋友。”阿次灿然一笑,亦伸出手回握。

躲过了一场惊险,慕容沣方才仔细端详起这位军统的少校副官,眼前的人虽然脸色些许苍白、清俊瘦削,但自有一股凛冽的气质,棱角分明的轮廓隐含着军人的利落与飒爽,高挺笔直的鼻子昭示着主人的桀骜与倔犟,一双眼睛幽黑清亮,似深不可测又似满蕴诚挚,背脊笔直、身姿端正,绝非等闲之人。此刻他弯唇浅笑,仿若春风拂面,慕容沣竟一时看得呆了。

“少帅,少帅?”阿次见他忽然愣住,不由纳闷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没、没有,”慕容沣猛然回过神,掩饰着讪笑两声:“今日相识也是缘分,不如我还是叫你阿次,你也可以叫我沛林。”“好,沛林,你知道是什么人追杀你吗?”阿次关切道。“知道,他们打伤了我的父亲,再对我实行截杀,意图取得承军的掌控权,所以我不得不几经辗转,潜回东北。”慕容沣脸上涌现出军人特有的杀伐。“那你今后务必事事小心。”“阿次请放心,我绝不会让奸人得逞!”

火车即将到站,眼看就要分手,慕容沣从怀中掏出一块古朴精致的怀表,轻放到阿次的手上,笑道:“阿次,我不能在上海停留,这是我自小就带在身边的东西,留给你做个纪念,盼你万勿忘了今日之缘。”阿次接过怀表,见表身虽微微泛黄,但却十分光滑,显是主人贴身的心爱之物。轻轻打开表盖,有婉转悠扬的乐声飘出,底座上小篆工整的刻了两个小字:“沛林”。阿次颌首一笑,点头道:“好,盼四少早日肃清家贼,力掌承军。你我日后有缘相见,必定把酒畅饮!”“我们一言为定,后会有期!”慕容沣紧紧握住了阿次的双手。

站台上,荣初已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小混蛋去东北一个礼拜了,今天就是回程的日子,一大早他就来到了火车站,虽然知道没那么早能到,但还是固执地伸长了脖子等候着每一列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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