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了,但没入帐的,他没有时间整理,就把这种不太辛苦的活儿交给二人了。
“有些是要从英国采购的东西,我已经写好了单据,但款式和细节要子爵回英国的时候再订购,你们若是没要事,就和他一起回吧。”金凯说道,他知道子爵是想让溥瑛接手洋行的业务,所以应当让年轻人多学点儿东西。
彦霖很认真的翻看着单据,算账这种事,他还是做的来的,可却没注意金凯讲的话。
“嗯,你说的是,彦霖之前没做过,还请你多教教他了。”大阿哥客套的说道,但一转脸就看到了某人只在注意手上的单据,就偷偷的捏了对方的腰一把。
“啊!”王爷疼得叫出了声,手里的单据掉到了地下,他也顾不得骂人,就弯下腰去捡。
“那我们先回公寓了,把帐弄好再给你送过来。”溥瑛说完就拽着彦霖回了公寓,一路上还不忘记数落人家。
进了屋之后,他又道:“你下个月和我们一起回伦敦吧?”
“啥,伦敦,你是说让我去英国?”王爷放下各种收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最近就多看看书吧,喏,我来教你做账,按照我的法子去算就成了,要清晰明瞭。”大阿哥边说边拿出纸和笔教彦霖最简单的记账方法,他们所要做的是整理出流水账,然后再交给会计汇总,审核,如果单据中的款项和数量出现问题,他们就要找出原因,是否是订货的时候出现了错漏,一边讲这个,一边又向王爷介绍每种材料是用来做什么的。
“五金件还要到英国订购是不是没有必要?”彦霖很纳闷,中国也是可以买到的。
“一是价格高,二是款式单一,现代金属制造工艺中国还很落后,我们要想赶超可能要再花十几年时间,但纺织业就不同了,技术含量没那么高,日本的兴国就多亏了纺织业,他们把货物低价倾销给咱们和其他国家,赚取外汇,这对传统的织布作坊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他听说这些年来有不少老字号的纺织作坊都倒闭了,人们更喜欢购买花色繁多,不算贵的日本货,尽管有些爱国青年开始抵制日货,但百姓们还是乐于接受物美价廉的商品。
彦霖点头道:“去年清华的学生抵制日货的事儿闹得风风火火的,日本人占了山东,好多人都有不满的情绪。”
“我阿玛常说日本人才是可怕的敌人,因为他们的胃口太大,欧美列强要的利益无非是通商,和降低进口税,租界,但日本人却在背后策动政治事件,企图谋取更多的利益,搞不好就是想让中国成为下一下朝鲜。”他叹息道,虽然自己有一半英国血统,但毕竟国籍还是中国,他依然是个中国人,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国家富强,不再让其他的国家当成盘中餐来瓜分,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他们现在只能夹起尾巴做人。
“是哦,当年宗社党的事儿也是他们在后面支持的,我实在是弄不清日本人的目的,所以就没跟着参合。”彦霖说道,所以他只是给宗社党捐了一笔钱。
“还好你没跟着闹腾,要不恐怕你人都在大牢里了。”闲聊完,他又手把手的教起王爷做帐来了。
傍晚,彦霖换了全新的灰色长衫,干干净净的出了门,赴约会去了,大阿哥与此人一同出门两人奔的方向截然相反,一个是往美租界附近,一个是往法国租界走。
溥瑛在附近的酒吧吃了牛扒,就坐在吧台前边喝酒边等着目标上钩,果然来了个金发碧眼的北欧男子,一看他本人立马就放起电来。
俩人用英语聊了一会儿,就愉快的喝起酒来。
可他却一直在看怀表,猜测彦霖几点才能回来,或者人家根本就不回来睡了吧?走神的工夫,瑞典男子露出不悦的神色,忙问道:“你着急回家吧?”
“不好意思,确实不能太晚回去,有朋友需要我关照,他是头一次来上海。”他终究还是不能在这儿鬼混,先回住处看个究竟吧。
“怎么找你?”北欧男子问,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混血美男子,铜色还如此迷人,他可不想放弃这么好的伴儿。
“这几天我住在礼查饭店后面的公寓,我叫溥瑛,改天再见吧。”他还没来得及记住对方的名字就匆忙的离开了昏暗的酒吧。
会英语的中国酒保忍不住对北欧男子说道:“他是堃贝勒的儿子,你没听说过他?”
男子摇摇头:“我刚来中国不到一年,还不太熟悉这里的情况。”
“清朝那儿,他的父亲是皇帝的堂弟,后来做了外交官,他的母亲是英国人,前些日子还听说他和名伶小芙蓉在恋爱呢,可不是一般的人物。”酒保说着,对方刚进门他就认出来了。
“怪不得他看起来像个贵族。”男子神往的喝掉了怀中的威士忌,对方是男人和女人都可以的类型,百无禁忌。
回到公寓后,溥瑛打开房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看标志的彦霖,显然人家还先一步到家的。
彦霖看到他回来了,高兴的说:“我们刚才就在礼查饭店吃的晚饭,那里的西餐还不错,你去哪儿吃的?”
“酒吧随便吃了点儿,喝了威士忌,她直接回去了?”溥瑛不想讲翠兰的名字。
“她搬来礼查饭店住了,说之前的地方不好。”他给大阿哥让了个地方,让对方坐到自己旁边。
“怕是想到礼查饭店再钓几条大鱼吧?”溥瑛免不了冷嘲热讽,因为某人还在围城中出不来呢,只要翠兰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