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离的远,只觉得是个极出挑的美人,如今近看才知竟是如此的出挑,秀眉入鬓,青丝如墨,耳畔的金累丝嵌明珠耳坠儿轻轻打着秋千,越发显得肤如玉雪犹白,眼似秋水还清。
南安太妃当即便拉着不肯松手,问几岁了,在家都做什么玩耍。
俞青见了这番情景心里已经有了底,面上却不动声色,含笑着一一答了。
南安太妃见她言谈举动不卑不亢,不禁越发喜欢,满目赞叹道:“大家说的果然不错,真真是这天下间的灵气都汇聚在老太君府上了,才养出这般标致的人来。”
饶是她阅人无数,这般容貌气度的也没见过,只可惜就是太出挑了,性子也清冷了些,对当家主母来说并不适合做媳妇。
贾母笑道:“让太妃见笑了,几个丫头不过是蒲柳之姿,当不得太妃夸赞。”
北静王妃闻言也笑道:“太妃这话可没说错,万万没想到天底下竟有这样标致人物,我今儿可算见着了。”
北静王妃先前并未见过贾家几位小姐,只听王子腾夫人说过,贾家的几位姑娘都生的极标致齐整,却也没想到竟是如此出众。
尤其是这位二姑娘,实在是人间少见的绝色,容貌还在其次,难得的是那一身清雅脱俗的气度,实是不同凡俗,即便是她见多识广也直怔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心下暗暗庆幸,幸好这位姑娘养于深闺,外人不得见,否则若是入了王府,哪里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处,想到此处,不禁轻舒了一口气。
其余众人也心下赞叹,如此品貌实在罕见,言谈举止也太出挑了些,不是不好,而是太好,这般模样人品,实在不是她们这等人家能消受得起的
若是身份高还罢了,偏又是个庶出的,门第高的不合适,门第低些的又自觉配不上,因此叹息过后便放下了。
转头打量其余几位姑娘,都是拔尖儿的,比大半人家的千金小姐都出色。
贾府之事众人都知道些,湘云已定亲,因此首先便排除了黛玉宝钗湘云。
惜春年纪还小倒罢了,探春模样标致,言谈爽利,令人观之忘俗,实在出挑。
当下家中有适龄子侄的都暗暗盘算起来。
只听说也是个庶出的,贾政又只是个工部员外郎,有几人便熄了心思。
临安伯夫人却不在意这些,她极喜欢探春性情,人才品貌都十分难得,虽说荣宁二府行事不妥,但大户人家谁家没有些污遭事,不过都藏着掖着罢了。
况宁国府虽然行事荒唐,但荣国府却好的多。
因此也不理众人,只慢慢拉着探春的手说话,问她年纪多大,平时喜欢玩什么等等。
其他诰命见状都有些疑惑,临安伯府的几位公子俱已成家,临安伯夫人这是给谁相看?
众人心思转了几转,有那心思玲珑的回忆了一番临安伯夫人的姻亲关系后便明白了几分。
临安伯夫人的三位公子虽已娶亲,胞妹家却有一个适龄的外甥,年方十七,却极有出息,前年刚中了秀才,只是还未说亲。
临安伯夫人出身普通官宦人家,父亲原是翰林院侍讲学士,倒也清贵,只是却无实权,娘家如今官职最高的的兄长不过是礼部侍郎。
这身份在权贵遍地的京城实在不起眼,妹夫又只是光禄寺少卿,因此侄子的亲事一直是个难题。
门第高的看不上他们,条件太差的他们又看不上,高不成低不就,如今都十七了,适龄的姑娘越来越少,再拖下去越发难说了。
不成想今日见着了探春,不止模样标致,言谈举止也极爽利,难得的是观其言语之间颇有见识,能做得当家主母,鲜少有人比得上,倒是个极好的人选。
探春心下微觉诧异,但看临安伯夫人温和慈祥,说话的神态语气十分温柔,再看众人神色,心中便也明白了几分,不由得红了脸,乖顺地任她拉着手说话。
跟着南安太妃的人早将备用礼物打点出几份来,只见是每人金玉戒指各一个,腕香珠一串。
南安太妃笑道:“东西简薄了些,你姐妹们别笑话,留着赏丫头们罢。”
六人忙拜谢过。
北静王妃与其他几位诰命也各有表礼相送,姊妹几人都是一样的,独临安伯夫人见了直说简薄,当场卸下手上的一只赤金累丝嵌红宝的芙蓉镯给探春戴上。
探春不敢受,却百般推辞不得,只得看向贾母。
贾母原只在一旁含笑看着,看到此时情景也是一怔,片刻后方回过神笑道:“夫人太厚爱了,她一个女孩儿,哪里能受夫人这样的疼爱?岂不折杀她了?”
临安伯夫人笑道:“我最喜欢女孩儿,偏我们家只有几个小子。如今见了府上三姑娘便觉得十分投缘,心下爱的不行,恨不得带了她家去,如今不过是一只镯子罢了,不值什么,老太君快别推辞了。”
这话已经说的极为露骨,众位夫人相视一眼,都抿嘴一笑。
王夫人面色微微一变,当着众人的面却不好说什么,只得按捺下满腔思绪。
贾母沉吟片刻,笑着对探春点了点头,“三丫头,既然夫人好意,你便收下罢。”
探春面色微红,只得收了。
黛玉等人相视一眼,心下都为探春感到高兴。
吃了茶,又在园中略逛了一逛,贾母等因又让入席。
南安太妃便告辞,贾母等也不便强留,大家又让了一回,亲自送至园门,坐轿而去。
接着北静王妃坐了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