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歪了歪脑袋,让几率银白色的长发轻轻地在自己的面颊上擦过,零零落落地搭在了肩膀上,将那些痕迹完完全全地遮盖了起来。

“审神者可是全年无休的公务员哦。”

无相冷哼一声。

“全员暗堕的本丸也还算是时之政府的编制吗。”

“暗堕又怎么了。”

青年朝着无相挑了挑眉毛。

“只有暗堕的刀剑才会选择神隐人类,而被神隐的话,不就是相当于以肉身之躯踏入了神明之境了吗?”

审神者青年朝着无相微微眯起了双眼。

和无相一样,青年的眼角微微有些下垂,虽然平日睁着眼睛的时候这个面部特征并不怎么明显,但当他摆出一副半笑不笑的模样的时候,他的表情就会让旁观者看来有些不快了。

那就好像是一副从内里到外面都彻彻底底被污染、腐蚀了的样子。

无相有着和对方相同的面容,自然也知道自己的笑容在某些程度上来说并不那么明朗,所以在面对着耶底底亚的时候,他向来都很会注意控制自己的表情,以求尽量不要吓到对方,只不过现在的话……

他在心底暗暗地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因为对方病娇表情而突然僵硬了身体的耶底底亚的脑袋。

无相因为沉思而沉默不语的反应在审神者青年眼中看来,就像是一种无声的否认一样。在安静等待了近半分钟后,青年缓缓地收敛起了面上的神情。

他微微颔首,朝着无相道:“怎么,你不信?”

无相转了转眼球,将方才瞥向耶底底亚的目光转向对方,没有说话。

与其让毫不知情的自己瞎说,而使得对方招致更多不必要的伤害,还不如将话语权全权交出,等待着那人隐藏在字里行间的信息披露。

果然不出他所料的,见无相依旧保持着缄默的状态,审神者青年便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话头,继续道:“前阵子。”

他问无相:“世界曾经毁灭过一次,你知道么?”

青年抛出了一个问题,却没有给出相应的回答的权利。

“你当然不会知道的。”他笃定道,“但是我却因为那个时候被付丧神们给神隐在了时之间隙,而因此逃过一劫。”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和面容都极为平静,但只有身体上所表现出来的本能反应却是止不住的轻颤。

无相看着对方的右手轻微地抖了抖,似乎是想要抬手捂住什么地方,却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双紧握着的双拳,牢牢地靠在了他的双膝上。

“惊讶么?”

青年笑着问他。

对方依旧是先前那副眼睫微弯,露出一线瞳仁的表情。但与之前的完美掩饰所不同的是,无相分明地看到了对方那双透蓝色眸子中飞速划过的一道晦暗。

那似乎是在回忆起极其糟糕的记忆的时候,才会有的神情表现。

无相不敢去问对方在那段时间到底遭受了怎样的对待,他也不用问,因为一切的证据都明明白白地被烙印在那位审神者的身上,然后放在他的眼前了。

“所以说……”

“所以说……”

“咄、咄——”

门外突然传来的敲门声让无相和审神者青年不约而同地僵直了背脊。

“主公,我进来了。”

门外的付丧神没有等到青年同意的应答,便在礼节性的通报之后,自顾自地打开了房间的拉门。

“哦呀,这可是不得了的客人啊。”

来者的目光在自家审神者的身上一掠而过后,便看向了正对着大门站立着的无相。

逆着光,他那双镶嵌了红色新月的眼睛正在微微地闪烁出一丝危险的光芒。

第15章 不明的约定(改)

“三日月!”

听见了付丧神的声音,先前背对着大门席地而坐的审神者突然一骨碌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飞快地转身、迈步,然后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般跃向了站在门口的付丧神。

青年朝着对方仰起脸,面上满是元气满满的灿烂笑容,丝毫看不出在几秒前还是一副阴郁而隐忍的模样。

“今天我没有赖床哦。”

审神者走近了几步,邀功似地向那付丧神开口道:“这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吧?又比上个月进步了一点呢。”

“哈哈哈,是呢,雪见很努力。”

无相看着三日月宗近将落在自己身上若有所思的目光慢慢挪开,重新看向那位被他称作是“雪见”的审神者。

“不过,今天没有把被褥叠好,这可不行啊。”

虽然是说着近似于责备的话,付丧神三日月还是抬手摸了摸审神者雪见的脑袋,动作轻柔,神情温和。若非无相先前已经看到了他眼中被染上血色的新月图案,他几乎都要被对方这幅温柔而慈爱的动作给骗过去了。

“嘿嘿,抱歉啦。”

无相沉默地站在一边,看着相叶雪见朝着对方吐了吐舌头,露出了一副试图蒙混过关的讨好表情。

“因为昨天睡的很晚嘛,今天那么早就醒过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三日月你就当做没有看见,好不好?”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三日月宗近的手撩开了自己审神者的长发,轻轻地抚上对方的后颈,动作缓慢而缱绻地抚摸着那脆弱的一处。

不知是因为付丧神的手太冷,还是因为本能的恐惧,无相清晰地看见了相叶雪见的身子在被对方捉住命门的时候几不可查地抖了抖。

他方才还垂在身侧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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