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松开,又握起,最后心力交瘁道,“我不知道牧单到底想做什么,不过你还记得你师父的预言吗,他说只要杀了钦封,这场大战便结束了。”
“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现在,你要振作起来,杀了符邺为钦封和你师父报仇,擒贼先擒王,先解决掉那混蛋,再想钦封……”青瀛含糊骂了两句混蛋,不知想到了什么,只觉得脑中猛地一闪,睁大了眼,激动道,“符邺吞了钦封,你杀了他,就相当于杀了钦封!!怪不得,这般来想,便是应了预言!”
虽然想不通牧单为何会自寻死路,但总归是想通一层算一层,青瀛按住云隙的手,“帐外有一片千碧醉,牧单将他的修为尽数放在了花中,他说你晓得的,那你晓得吧?!”
云隙恍然点点头,怏怏的握紧串珠。
青瀛心头勉强落下一块巨石,还剩下两块三块悬着,想说什么,营帐忽的闯进来了两人,领头那个穿个花裙子,看见云隙身上的血窟窿,顿时便要哭了出来。
“你……你怎么出来了……这不,正打算去救你。”青瀛惊讶,不知是该喜该悲,一时有些哭笑都不是。
云隙感觉有人扯他,低头看去,见着一只胖乎乎的手和尚尚笑眯眯的眼,平桑倾身抱了下云隙,为他细心的拉平被角,见他脸上布着疲倦,伤病还未痊愈,没说两句话便被青瀛拉了出去。
帐中只剩下云隙自己,微风刮起营帐,帐角在风中飘摇,露出浅浅淡淡的一片碧绿色小花。
他双唇发颤,将串珠贴在脸色,低头吻了吻。
听青瀛问起自己被抓之后的情景,平桑将尚尚抱在膝头道来。
先发现尚尚有问题的是云隙,初见时他将尚尚认错成泥塑,正是发觉这小孩魂魄并不齐全,所以痛感全无,嗔痴难察,几次试探够更是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韩君逸一介凡人,除了有把柄落在鬼王的手中,就是追求权贵名利有欲所求,否则不该任鬼差遣,受其摆布。
若非见平桑对韩君逸用情颇深,云隙倒乐得为自己那只傻公鸡来说一说媒,但大约这公鸡当真是没恩爱的天分,让韩君逸冥冥之中占了平桑的便宜。
妖神府中,平桑与韩君逸追随而来,只说鬼界中鬼的势力绝非想象,却不说清楚自己知晓的一切,这令云隙更加怀疑,一直在他与红绝见面之后厮杀之中中了瘴气后,云隙为保妖神府安全,才将此事告诉了牧单,并试图逼出韩君逸时,没料到他先站了出来,说出是余卓要他留在他们身边,等符邺完成大业,才会将尚尚缺失的魂魄归还给他。
平桑那时有了喜,又性子急躁,韩君逸怕她闻之恼怒,又私心想将她气回戴胜谷才好,便恳请云隙向平桑隐瞒,让她只当自己做了背叛。而后被抓回妄罗境时,借云隙等人的踪迹向符邺讨要尚尚少了的魂魄。
符邺的态度让韩君逸几乎死心,却没料到余卓为了得到阿团的踪迹,主动与他交易,以魂魄换得阿团的下落。他拿到魂魄,故作余卓背叛了符邺,趁青瀛和牧单大闹帝神宫时,带着平桑偷偷逃出了帝神宫,藏在妄罗境偏远的地方,并趁符邺打开妄罗境与青西海的通道时,一人一鸟才险险藏在阴兵大军中逃了出来,回到了戴胜谷。
所以那一日,绪卿只带回寒舟,说丢了平桑的下落时,云隙才会这般平静的接受了。
青瀛听后心中极不是滋味,瞧着平桑长发绾做随云髻,一副小妇人的打扮,心头酸酸楚楚,瞥见他那漂亮徒儿远远走来,才稍稍做了宽慰,问道,“那为何现在才出来?对了,你那肚子呢?”
听他这般问,平桑脸红了红,拧着手中的帕子,“因为生雏鸟耽误了些。”她眉宇间有些懊恼,“怪韩君逸是人没料到孕期长了些许。”
就是因为这肚子才将她困了那般久,直到生下鸟蛋才带着戴胜一族出谷帮忙。
只是没料到她这刚冲出来便见得云隙从云端掉了下来,将她着实吓坏了,“云隙好些了吗我去看看他。”
青瀛抓住她,抬头看见远处滚来一波浓浓灰雾,大风呼呼刮来,带着熟悉的腥恶味,他化出原形,沉声说,“杀了这鬼东西才能消我心头之恨,让云隙好好想想,我们先替他解决这群杂碎!”
营帐外凄风苦雨,天地之间一片黯淡。
云隙头疼欲裂,靠在床上望着那串珠子发呆。
上一次单儿离开,化作钦封归来时是怎么熬过去的,云隙不太记得了,只觉得如今比起往日来更要痛苦几分。
他浑浑噩噩的闭着眼,听见有人走了进来,将什么东西贴着他的手边。
湿湿的,热热的,然后抓住了他的手。
哇——
小小的啼哭声惊醒了云隙,他睁眼看去,看见阿团风尘仆仆蹲在床边,肩膀上趴着小刺猬,将怀里抱着的东西朝他身上蹭去。
那是一只西瓜那般大,椭圆的,奶白色的蛋。
蛋上裂了好长一道缝隙,云隙心中一颤,抬手搂住他那蛋时,从里面伸出个小小的红红的手,然后是一张皱巴巴红彤彤还带着泪痕的小脸。
二蛋子裂了开,一个比凡人的婴孩小了些的娃娃撅着屁股爬了出来,一手抓着云隙的拇指,一手紧紧捏着他那半片碎了的蛋壳,口中发出猫叫似的哭泣声。
云隙因这一声哭泣而有些手忙脚乱,笨手笨脚的扯过被单将二蛋子裹了起来,僵硬的抱在怀里轻轻安慰。
阿团凑上前夺了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