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殊不是这个意思,请不要随意揣测,谢谢!”顾谨玉也反应十分迅速地回应道,将那些把结局引到最坏的言论一一扼杀在了摇篮里。
“那请问吴殊是什么意思?正面回答一下好吗?”
从环国大门到保姆车的距离明明只有几百米,却硬生生走了十几分钟都没走完,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人觉得是煎熬。虽然已经十月末了,但是阳光还是有些灼人,可是吴殊现在却浑身发凉,仿佛置身于数九寒冬一般。
终于,眼看就要走向那辆黑色的保姆车,到时候车门一关,一切的一切就都被关在了门外,只留下门内安静而又狭小的空间。
然而——
“听说你跟穆西然私交甚密,请问你们私底下究竟是什么关系?”
“有人曾目睹过你和穆西然一起逛时装店,请问你们是不是在交往?”
“吴殊你这么维护穆西然,是不是就跟传闻所说的一样,是因为你和穆西然其实私底下是□□?”
像是一颗落入海中的深水鱼雷,炸的整个平整的水面都碎裂开来,无数的水花往下落着,又溅起了新一轮的水花。
记者们的发问像是一颗飞入天际的烟花,砰的一声猛然炸开了。
“你们这么说有证据吗?没有证据的话我们将以诽谤罪起诉你们!”
“请问你们消息的来源正当吗?如果你们继续这么散播谣言,请你负责我们的名誉损失!”
“请不要妄自揣测!谢谢,我们现在不接受采访!如果想要采访请走正规的程序预约!谢谢!”
“砰”的一声,车门被顾谨玉用劲地关上。那些记者却依旧不依不饶地拍着车门,即使汽车已经启动却仍然不肯松手,直到汽车加速驶离了原地,他们才迫不得已地松开了手。
车厢里十分安静,只听得见马达的轰鸣声。吴殊看着窗外的景色飞快地往后退去,似乎有些累了地闭上了眼睛。
“谨玉。”
“什么都别说,我理解你。”
还不等吴殊把话说出来,那个黑色长发的女人便打断了他。她看向吴殊的眼中十分平静,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今日的情形,而且她表现的十分淡然,并不是那种极力克制表现出来的,而是真真正正的平静,仿佛根本就不在意这件事。
“如果今天你没这么做的话,可能我就会离开你了。”
顾谨玉盯着吴殊的侧脸,慢慢说道。
她的眼中有一星光芒在慢慢转动着,似乎在回忆着一个岁月悠久的故事,其中有甜蜜,但更多的却是物是人非的感慨。
吴殊睁开了眼睛,扭头看向了她。
“因为你已经知道怎样才能这个圈子更好地生存下去了。但是我的信条,却是帮助那些真正善良的人,为他们遮风挡雨。而这,也是当初我选择当你经纪人的原因。因为我知道,你和其他人不同,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既不会跟红顶白,也不会落井下石。”
吴殊的眼神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而顾谨玉却是颇为轻松地笑了笑,伸手用力地拍了拍吴殊的肩膀,尽量让气氛看上去不要那么沉重地开口道:
“人生,需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叔叔,你果真没让我看错。你明知道你那么说会引火上身,也知道穆西然的处境并不会因为你一个人而改变,但是你却仍然那么做了,这……不是所有人都做得到的。”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温馨而又温暖的气息,吴殊的唇角微微翘起,语气十分柔和地说道:“当初薛奕然来环国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帮我的就是穆西然,现在时过境迁,我当然得在他最需要支持的时候站出来。我不能为他辩白,也无法帮他洗刷污名,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吴殊知道,对于一个身处绝境的人来说,这一点点的善意都会是极大的力量。当年他在因为那则新闻胆战心惊、终日惶惶的时候,多么希望有一个人站出来,哪怕只有一点点,说愿意相信他就足够了。
可是没有,所有的人就只有指责,所以他才会在听到沈敬亭那些话后如此感动。终于,终于有一个人,是全心全意地追随着他。
然而你现在,穆西然身边却连一个朋友都没有。那些往日缠着他的人纷纷离他远去,而与他共同经历风雨的秦子岳更是什么话都没说,就算是再刚硬的一个人,又该如何接受这一切呢?
想到这里,吴殊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了薛奕然那天冲自己投来的眼神。
他算好了穆西然个性张扬暴躁,惹其与小方总发生冲突;又料准了吴殊做不到落井下石,由此再来大做文章。
好一个一箭双雕的计谋,好一个心狠手辣的借刀杀人,甚至不用自己出手,他就能一下子除掉他最厌恶的两个人,让这两个人万劫不复、永无出头之日!
不,最有心计的还不是薛奕然,是禹仪。
她就像是操纵着两个傀儡相互厮杀的傀儡师一般,用一根看不见的线就轻而易举地改变了这么多人的人生。
这一局,不管谁胜谁负,都会是遍体鳞伤,真正的胜利者只有禹仪一个人。
“你这么做,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会谢谢你的。”顾谨玉眼神暗了暗,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手机,语气里似乎有些担心。
穆西然,从昨天开始就已经联系不上了。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寒气让吴殊觉得浑身冰凉,他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看向深秋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