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手指顿时一阵刺痛,皮肤上迅速地出现了几道殷红的血痕,一颗颗小血珠汩汩地往外冒着,顺着手掌滴到了衣服上——竟然是一包锋利无比的刀片!
小王立马大惊失色地跑到吴殊身边来,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啊!吴哥你受伤了!”
“我去找节目组借医药箱!”
说着小王便准备转身离开,吴殊连忙一把拉住了他,冲他摇了摇头,“先别惊动节目组。”
男人看着比自己还惊慌失措的小王,知道现在他要是不镇定下来只会让自己的助理更加慌乱,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手掌上传来的钻心的疼痛,慢慢道:“你去找沈敬亭,他应该有医药箱。快去快回,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了。”
小王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赶忙转身朝沈敬亭的房间赶去了。
吴殊微微皱起了眉头,趁着沈敬亭还没来的时候先抽了几张纸将他那满手的鲜血轻轻地擦了擦。原本光滑亮洁的皮肤上出现了数道交错的红印,有的比较浅的伤口还好,已经差不多结痂了,只是有的切的有点深,鲜血还在不断地往外冒,轻轻一碰就痛的厉害。
他不敢去找节目组,因为这样势必会传出去,只怕到时候被有心人借题发挥,攻击节目组的安保措施可就糟糕了。
可是,这究竟会是谁做的?
之前他和沈敬亭刚刚传出cp绯闻的时候也有不少沈敬亭的死忠粉给他寄了很多恐吓信,只不过随着最近他和沈敬亭关系的好转,以及在沈敬亭的竭力维护下这种情况已经基本上没有了。
恐同人士也不大可能,他出柜的新闻已经过了大半年,最激烈的反对时间已经过去了,现在大众对他的态度已经趋向和缓,并没有一开始那么激烈了。
思来想去,吴殊突然想到了几个月之前在公司收到的那张恐吓照片。
男人无声的抿紧了嘴唇,一瞬间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就连手上的疼痛感似乎也模糊了起来。
“你怎么样了?”
过了好一会儿,吴殊才被沈敬亭的惊呼声拉回了现实。原本总是一脸口是心非表情的沈敬亭现在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惊慌,他摊开了吴殊的手掌,眼神里是不加任何修饰的关切。
“没事,可能就是一些黑粉做的。”
“伤成这样还没事?你到底懂不懂地保护自己?”
沈敬亭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气,但更多地是一种心痛,仿佛吴殊手上的伤全都一道一道划到了他的心上,比他自己受伤了更加让他难受。
青年半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熟练地为吴殊包扎着伤口,手指却在有意无意间轻微颤抖着。吴殊的目光从他的头顶上投下,才发现原来沈敬亭还会这样的表情。
更多的时候青年总是一副口是心非的样子,让人捉摸不透,总用恶劣的言语来表达他的感情,好像一个什么都不在意的顽劣的孩子一般。可是现在,他的手法、他每一个细微的细节都处理地那么认真、那么温柔。他不经意地蹙眉、他的眼中泛起的焦急无不让吴殊感到这个人对自己热切的关怀。
这种感觉,让吴殊觉得十分熟悉而又可靠。
熟悉……
吴殊深吸了一口气,脑中情不自禁地又想起来了那个人。
那个,或许可以说是改变了一切的人。
“谢谢,包的可真漂亮。”
吴殊笑着说道,而沈敬亭则从地板上小心翼翼地捡起来了那包刀片,眼神有些冰冷地扫了一眼,然后把门外一直等着的小王给叫了进来,让他去处理了。
“这是怎么回事?”青年语气有些严肃地问道,似乎十分在意这件事情。
而吴殊只是一只手搭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深吸了一口气后才抬头重新向沈敬亭看去,仿佛终于下了一个决心。
“你还记得薛奕然来公司那天,你帮我搬办公室时发生的事情吗?”
“薛奕然来公司的那天?”沈敬亭皱了皱眉毛,半晌才轻轻哦了一声,抬起头来看向吴殊,“就是你摔下楼梯的那天”
吴殊点了点头,心想没想到这么久之前的事情沈敬亭竟然都还记得,这么快便想了起来,内心不由有些吃惊。
吴殊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了下去,“当时我收到了一张照片,我想很可能和今天寄刀片的是同一个人。”
沈敬亭听着吴殊的话眉头便皱的更深了,他似乎在思索什么,声音也压低了几分,“而这个人就是当初把你推下楼梯的人?所以,这个照片上到底有什么,能让你那么惊讶。”
吴殊闻言点了点头,眼神暗了暗,“其实照片本身没有什么,只是它背后暗指的事情……”男人说着叹了一口气,随手扭开了一旁桌子上摆着的矿泉水瓶,开始喝起水来。
掩饰焦虑的一种方法,便是喝水。
冰凉的液体让吴殊的思绪稍微清楚了些,他稳了稳心神,然后才继续说了下去:“那张照片是十几年前我刚拍完《九鬼门》之后,在外地度假时的照片。而在我旅游的那个地方,发生了一件事,而正是因为这件事,我才会在之后做出那样的选择。”
说到这里,吴殊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究竟是怎样的事,才会让他宁愿选择狂接烂片、从演艺圈销声匿迹也不愿让别人知晓?
他慢慢地抬起头来凝视着沈敬亭的双眼,仿佛触及到了一个隐藏多年的秘密般,那积在回忆之盒上的厚重的尘埃让吴殊的喉咙猛地干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