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震惊的神色,他抿了抿唇,“要听吗?”
我毫不迟疑地点头,希言便三言两语地给我解释,差不多一年前,张英被检查出胃癌晚期,一度情绪崩溃。为了满足她最后的愿望,希言答应与她结婚,并领养一个孩子。
“她说,她一个女人从二十岁拼到三十六岁,好不容易生意站稳了脚,却把其他什么都拼没了。她想知道做母亲是什么滋味,想体验普通的家庭生活,问我愿不愿意帮她。我……”希言窘迫地捏着手指,我才注意到他的婚戒不见了,瘦长的手指光滑干净,“我也想有个孩子,就答应了。毕竟夫妻两人一起申请领养要容易一些……”
我怎么听着都觉得希言吃了好大的亏?
不等我说话,希言接着道:“小容对我来说很重要,他……很像我。”
我发觉希言有些兴意阑珊,似乎还有什么没说出口的话,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问:“你以后就一个人带着小容吗?”
希言点点头,理所当然地看着我。
我只好问得更明白些:“我是说,你有没有……有没有打算再婚?”
希言的眼睛倏然瞪大了一瞬,摇头:“没想过,应该不会吧。”
“为什么?一个人带孩子挺辛苦的……”我灵光乍然一闪,该不会是他对女人还是无感,那他与张英的婚姻,可能只是名义上的?
边想着我就边问出了口:“你是不是对女人……”蓦然发现希言难堪的表情,我恍然收声,“呃,你饿不饿,我去买点吃的。”
希言朝着手术室的门望了一眼,门上“手术中”三个红字已经亮了两个小时:“不用了,我不想吃。”
不吃东西怎么行。我没理他,决定随便买点快餐。
带了两份快餐回来,希言依旧坐在那里,似乎连动作都没有变过。我把汉堡和牛奶塞给他,他倒也没犯犟,乖乖的吃了。我打开罐装咖啡,边喝边给助理发短信,告诉他明天我可能要翘班。
助理回信:老大,明天上午不是有会议的吗?我正在加班加点地给你弄材料啊!
我回:那太好了,推到后天上午。你可以明天再弄材料了。
助理:……那明天下午的时间就空出来了!
我思索了一下:要是不忙的话,你们正好讨论讨论聚餐的事情,就定下来吧。
我一边运指如飞地打字,一边陶醉在“我是个多么体贴的老板”这样的自我褒奖中,冷不丁听见希言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公司挺忙的吧?”
“前阵子刚忙完。”我把手机收进口袋:“我在这儿陪你。”
希言皱眉道:“不用了。”
“我陪陪你。”我固执道,“还不知道手术多久才结束,一会儿小容出来了肯定要送病房啊这个那个的,多一个人帮你不好么,我又没什么事儿。再说了我还得和吴主任打个招呼。”
当然了其实没必要非得在吴主任走出手术室的第一时间就和他打招呼,但我实在想要留在这儿陪着希言。开玩笑,我等了一年多才等到他一个电话,能就这么走?
他都不知道,我赶到医院的那一刻,见到希言慌张无措的脆弱样子,心底有多么庆幸他还愿意在此时依靠我。
我不肯走,希言只得随便我。
九点之后,医院渐渐安静下去,隐约只听见不知哪里传来规律的“滴,滴”声。我站起身活动一下手脚,医院的长椅坐久了并不舒服。小容的手术已经进行了四个多小时,希言难以保持镇定,不停地变换姿势,坐立难安。
我抓住他的手握了握,示意他安心。可能是我安抚的意味太明显,他居然没有挣扎,只是分了我一个担忧的眼神。我立刻尝试更进一步,轻轻揽住了他的肩。希言挣动了一下,我在他肩头拍了拍,他就安静了。
我知道他在担心小容的情况。他害怕的时候总这样,要是有人在这时候表现出支持,他的情绪会平稳很多。
我柔声安慰:“不会有事的,我们再等等,我陪着你。”
他终于小小地应了一声:“嗯。”
小容的手术最终持续了将近十个小时,凌晨两点四十,小家伙被包裹在单薄的手术服里,罩着呼吸机面罩,白着一张小脸儿在昏迷中被推进加护病房。
吴主任表示手术成功,等麻醉效果结束就可以转普通病房了。预计小容会睡到早晨。
希言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对着医生护士个个千恩万谢了半天,最后守在icu外面看着熟睡的小容,一刻也不想离开,我只好替他跑腿办理小容的住院手续。
咖啡效果还挺好的,我竟然也没觉得困。
来回跑了几趟,总算搞定了,我对希言说:“你回家睡会儿吧,我在这守着。”
希言当然不肯,我只得一一数给他听:“你现在回去睡一下,不休息不行,明天还有一堆事儿等着做呢。等你早上过来了小容也醒了,不是正好么。小容要住院,日常用品和衣服你得拿过来吧,公司你是不是也得请假?还有小容怎么出的车祸,肇事司机抓到了吗,是不是要赔偿?小容有保险吧,保险公司也得联系吧?”
希言一脸被我说懵了的表情,头疼地揉揉眉心:“好吧,我回去整理东西。小容醒了你马上给我电话。”
“当然。”我瞄了眼他的手机,“应该打得通吧?”
希言一怔,看样子根本是忘了我还在他的拒接列表里,一边捧着手机按着一边尴尬道:“打得通的……”脸都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