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了他普通新人想都不敢想的优渥待遇。
那个时候的钟起毫无名气可言,也不像现在这般,优雅端正。他十多岁时,身体很瘦,一吹就能倒似的。眼神明亮却又总是带了些怯怯,如同家中养的还不太相熟的小宠物。
凯锐的那些模特,不止一个人曾在背后讨论过他,讨论他的来路不明,讨论他常闹笑话的词语认知,以及他和安羽的暧昧关系。
这些或嫉妒或玩笑的讨论并没有给钟起带来什么困扰,他不是个喜欢计较流言蜚语的人。
而安羽更不会有时间去理会这种事。
钟起曾以为自己和安羽并没什么太大区别,也许最大不同就是对方很有钱。
可是有一次,当安羽带他去了那些酒会时,他才恍然发觉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那一次,钟起手足无措极了。他听不懂别人说的话题,有人和他搭话时,他涨红了脸也无法回应。
他融入不了他们。
那是鸿沟,即使他穿的光鲜亮丽,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脱下那些衣服,他便被打回原形,他仍旧什么都不懂,仍旧无法摆脱过去的阴暗逼仄。
钟起问过莫秋:“我要怎么做才好?”
莫秋就说:“要好好工作,要让自己配得上现在的一切。他对你好,你要值得他对你好。”
莫秋是安羽给他的经纪人,也是他的好聊友,常常会给他出主意。
所以,钟起开始异常努力,进步的速度让所有人都惊讶。渐渐地,流言停止了。他也惊讶的发现安羽看自己的时候多了些欣慰。
这是对他最大的奖励。
他前行,他成长,他付出,都是为了那么一个人。
那个人像出现在生命里的救世主,他是他的意义,他是他的人生。
很久之后的后来,他光鲜亮丽的不再只是衣着,他再不会涨红了脸也答不上来一句话,也再不用小心翼翼的站在那里连头都不敢抬。
他可以挺胸抬头的站在安羽身边,为对方交际,为对方应酬。然后收获无数称赞。
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他的名字,越来越多的人追捧他的身影。
他年轻,又耀眼。他长成了一个很好的大人。
他拥有了很多,唯独还缺一样最重要的。
现在,他觉得自己也许有了那个资格,他想让安羽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他,每一步的成长都是为了更靠近他。
钟起想了很多天,然后决定去做一件事。他并没有特地选日子,只是想好了,就去做。
二十多年沉寂的感情被浇灌成一株名为念念的藤蔓,念念不忘你,念念爱慕你。
他也许是用了有生以来所有的期待写下了那句话,期待到心里都紧张了。
“我明白你会来,所以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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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钟起找了个借口去办公室找安羽。
安羽在那张桌子前,垂目翻阅着手里的文件。看见钟起进来,便问道:“付蔼说你找我?”
钟起就挠头,约莫觉得要是突然让安羽看信可能有点奇怪,他就找了个借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是那个……莫秋前两天告诉我unta找我代言。”
安羽停下动作,等着钟起继续说完。
钟起一看他这副认真的样子,心脏立刻就跳的跟打鼓一样,赶紧乱说道:“我不会法语。”
安羽失笑:“就为这个?”他重新低下头,说道:“莫秋从来都会帮你安排好,不用担心。”
钟起嗫喏着应了一句。
“还有事?”安羽问他。
“我那个……有封……信,”钟起不自觉的就把“信”字说的小声了些,好像也有点不太好意思:“老板你要记得看。”
安羽就嗯了一声。
钟起见他答应,瞬间高兴的不行,甚至不敢相信:「这么简单就搞定了……?」
把手中的事情处理完,太阳已经落了山。安羽走时突然想到:「之前钟起说什么信来着?也没具体交待清楚。」他摇摇头:那家伙有时做事就这样没头没尾。算了,如果很重要,对方应该还会再说的。
******
4月1号,钟起站在和安羽约好的地方等了整整一天。
等到后来,他终于认清了安羽不会来的现实。
「安羽有看到那封信吗?应该有吧,因为那时他答应了。可是为什么不来?」
钟起不敢想了,他怕对方连个表白机会都不肯给自己。
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他只是还没法坦荡的承认。
心里难受,钟起却又有点不甘心。
完全黑透的天,偶尔有风吹过树叶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动,似乎也在嘲笑此刻的钟起。
钟起始终看着街角的尽头,目光一动不动,像是被定住了。
也不知看了多久,他慢慢回神,垂头在那棵树下不肯走。然后,双手拢在嘴边,对着空茫夜色喊道:“安羽——”
喊完之后,他喘了两口气,觉得郁结舒缓不少,就继续道:“安羽——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比你妈妈还喜欢你!”
对,我就是这么的喜欢你,比你家人还喜欢,非常喜欢。
钟起依旧站在那里,心里的伤感还没彻底散去。
接着,一盆水从他头上倾盆而下!
“……”钟起呆了,根本无从反应,连用手去抹掉脸上的水都忘记了。
就听到头顶上方的家属楼中,不知哪一层的小屁孩嘻嘻哈哈道:“愚人节快乐——!”
「……我、嘞、个、去!」钟起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