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语气:“你别怕,我不会对你动手。”蒋文旭折回来,俯下身拿手背轻轻摩挲着青年的脸颊和头发,
声音和目光一瞬间温柔下来:“你告诉我好不好?这张脸是你自己的,还是有人动过了?”
那青年被蒋文旭给吓坏了,煞白着一张脸断断续续的说:“…有人跟吴总说…说我和您逝去的爱人
身型很像…吴总就给我出了钱按照照片做了手术…”
蒋文旭的脸色突然很难看,表面的和煦都装不出了:“我的爱人没死,是出门了。懂吗?”他得到
了回答,这一次毫无留恋的拂袖而去。
如果这张脸天生就像贺知书,再借蒋文旭一个铁石心肠他都不舍得动,蒋文旭宁愿每个月找人给他
点钱都不愿意那人拿着这张脸出去和人公关交际。可恰恰是有人刻意为之,蒋文旭就不能忍了。真正爱
一个人怎么可能容得下所谓替身的存在?那么虚伪的情深是对爱情的亵渎。
没出一个礼拜,就有人被划了脸。
这件事之后蒋文旭发现了对自己来说更可怕的一件事——他梦不见贺知书了。从前偶尔梦里还是
可以见到贺知书的,尽管大多时候都是隐隐绰绰看不真切,可好歹能见一面。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
蒋文旭害怕贺知书是生气有人往自己身边凑,更是戒了一切跟qíng_sè沾边的饭局交际。但他就是梦不
到贺知书了,半点法子都没有。
蒋文旭开始酗酒,自己在家喝,往死里喝,他以为酒醉就可以在眼前幻化出最想见到的东西。最后
还是没有用处。
某一天蒋文旭醉了,在浴室里拿刀片划了一身的口子,意识昏沉间他似乎看到贺知书出现,看他的
眼神满满的心疼和温柔。
蒋文旭开始自残。
张景文再见到蒋文旭的时候被骇到了,初秋的天气蒋文旭就穿上了严苛正式的西服套装,脸色差的
像死人,周身环绕着冷寂颓败的气息。他确确实实还活着,可张景文心里清楚,贺知书的走把蒋文旭的
灵魂都带走了,如今留下来的只是一个躯壳。
蒋文旭不说,不承认,但他真的不心知肚明贺知书永远都回不来了?张景文知道蒋文旭在赎罪,蒋
文旭容不得自己不痛苦,他甚至觉得只有永远的痛苦的等待才最适合自己。
蒋文旭看着张景文:“再过两个月我就走了,世界各地去转转,公司麻烦你帮忙看着点,你自己看
着给自己开工资吧。”
“你幸好没一开口这公司都不要了。”张景文深深看他一眼,微弱的叹了口气。
蒋文旭摇头,递过去一沓文件:“我舍不得…你也知道这公司其实都算是知书的。”
张景文突然眼神一凝,蒋文旭伸手出来的时候张景文瞥见了他深色衬衣袖口晕湿的一片痕迹,靠近
了恍惚可以嗅到血腥味。
张景文一把扯住蒋文旭的腕子,强行把他袖子撸上去,一时竟怔住了——蒋文旭手臂上全都是深
深浅浅的刀伤,有结痂的旧伤,也有还未止血的新伤,斑驳的交错在手臂上,触目惊心。
张景文猛的推开蒋文旭,咬牙骂道:“你傻逼吧?!多大人了还学中学生自残自虐那一套?!你他
妈作死吧就!”景文狠狠把手里的文件甩在地上:“你他妈现在知道当情圣了,人在跟前儿的时候你死
哪儿去了?!”
蒋文旭默默站在一边,神情莫测。任由张景文把办公桌上所有东西摔砸泄愤。
一包东西掉出来的时候张景文怔愣的住了手,他一个大男人竟然都被震慑住了。他慢慢捡起那一小
包装着白色粉末的透明胶袋,看蒋文旭的目光陌生又悲哀。
景文连火都发不出来了,他久久注视着蒋文旭,轻声问:“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蒋文旭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了几下,他缓缓把头抬起来的时候张景文竟然看到了这个男人哭了,是那
种极悲伤的哭,甚至到了只有咬紧牙关才能不发出声音的地步。蒋文旭压抑着声音,那种绝望的哭腔让
人窒息:“景文…我…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贺知书不肯见我…梦里都不让我见一面…你知道吗,
我只有醉酒后身心疼到极致才能恍恍惚惚见到他一眼。可我真的满足不了…吸毒的人不是都说可以在那
个过程中见到最期望最好的幻境吗?只要能让我清清楚楚再见他一回…我死了又有什么为难?”
张景文轻轻叹气:“贺知书又怎么肯愿意见到你现在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连这种东西都碰,贺知
书活着不愿意见你,死了也嫌弃。”
这不轻不重的一句话竟对蒋文旭杀伤力比当头一棒更大,他的牙齿都开始磕碰着打颤:“我还…还
没有碰…你不要说了,知书听见又该怪我了…”
张景文说不出别的什么了,他不知道这样的蒋文旭还能撑多久?他把那包东西放在自己兜里,疲倦
的闭了闭眼:“以后再做傻事的时候…想想知书。”
蒋文旭在家休息了半个月,身上没有新的伤了。他开始收拾屋子,做两个人的饭,看贺知书看过的
书和电影,晚上拥着贺知书的衣服入眠。他把自己活在了这个世界之外。
身体稍微好些了之后他翻了很多旅行的攻略,把大事小事托付出去后他就订了远行的机票。
将近一年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