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泰安帝颇有兴致地开口:“朕记得,今年元宵佳节,大街小巷流传了两副许久无人能对的上联,可是在座的哪位出的?”
叶君书和余茂林对视一眼,齐齐出列,叶君书躬身道:“回陛下,此乃学生与友人茂林一时兴起之作。”叶君书没想到,他们随意写的对子到现在都还有人惦记着,而且传进陛下的耳里。
不过再听,叶君书越觉得陛下的声音有些熟悉,总觉得在哪里听过。他是站着微微躬身回答的,此时只要抬抬眼,就能看到陛下的龙颜。叶君书觑着个空儿,回答问题的同时飞快地扫了一眼。
他心里顿时一个咯噔,怪不得总觉得熟悉,原来正是元宵那天站他们摊位前和他聊天聊了挺久的黄老爷!
他当时只以为是个皇亲国戚而已,还安慰自己现实不是电视剧,一国之主哪有那么轻易微服私访还被他遇上的,结果还真被他们遇上了!
叶君书回想当时他有没有说什么失礼的话,态度有没有轻慢,但看陛下面带笑容,似乎对他挺满意的。叶君书心里悄悄松口气。
“有人对出来了吗?”泰安帝记得自己离开之前都还没人对出来,更加感兴趣。
周围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不得不说,这些高官常年累积下来的气度威仪哪怕不刻意凸现,也让他感受到浓浓的压力。
但凡胆子小点见识少点的人,估计都受不住御前失仪了。
叶君书顶着巨大的压力,努力无视周围,不卑不亢地答道:“回陛下,尚未有人对出来。”
自出现奇对,不少读书人都妄图对出来,这也是扬名的一种方式,无数文人冥思苦想都对不出来的对子,如果有谁对出来了,无疑给众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也证明了那人的才华。
可惜据叶君书所知,直到此刻,都没有人对出来,否则,京城早就宣扬开了。
泰安帝捻须,“画上荷花和尚画;岑溪山水今奚在。不知在座新科进士,有谁答得上来?”
叶君书和余茂林对视一眼,皆目露惊讶,他们都是心思玲珑之人,陛下此举是,将他们的对子拿来做再次考核了?
泰安帝似乎跟这两副对子卯上了,一直想知道有谁能对出下联。
十位新科进士沉默,不少人目露思索,似乎在绞尽脑汁的想下联,叶茂林和叶君书是这两个对子的出题人,自然不用他们回答。
叶君书垂眸看着地板,心想这位泰安帝似乎挺任性的,说一不二,不过这也证明泰安帝是实权皇帝。
泰安帝俯视众位文武百官,尤其是这几个新科进士,一阵沉默蔓延,似乎真把他们难住了,泰安帝心中一阵失望,这里头也没人能答得出来不成?
这两副上联之所以难对已经分析说明过,要对出契合的下联,很有难度,不然也不会难倒这么多文人。
泰安帝将目光落在叶君书身上,见他眼观眼鼻观鼻的,还有一脸淡定的余茂林,难道就他们自己知道怎么答?
不多时,新科进士里的一位俊秀儒雅的年轻人打破沉默。
“回陛下,微臣不才,愿一试。”
虽然他们还未正式确定名次,但已经是铁板钉钉的进士,可以自称微臣了。
有人站出来,自然引起他的注意,泰安帝饶有兴致的点头,“对哪一个对子?”
出言的进士挺直腰板,直接道:“画上荷花和尚画,微臣对的下联是,书临汉墨翰林书。”
“妙极!妙极!”泰安帝抚掌笑叹,“果然江山代有人才出,此联对得佳!你可是户部左侍郎之子万修和?”
“回陛下,微臣正是万修和。”
“万爱卿,果然虎父无犬子,你有子如此,后继有人啊!”泰安帝愉悦的和百官中一位短须中年高官赞道。
万侍郎出列,恭敬地说道:“陛下谬赞,犬子顽劣,还需陛下多多教导。”
“万爱卿谦虚了。”
随后泰安帝开始点名,“庞礼赞?”
身材较矮,有点虚胖的年轻进士俯身行礼:“臣在。”
“据闻你诗赋做得不错……”泰安帝随意指了个词让他当场作诗,这个庞礼赞似乎真是才思敏捷,很快就做出来了,十分贴合泰安帝指定词的意境。
泰安帝点评几句,称赞地点头。
叶君书注意到,庞礼赞微胖的脸兴奋得涨红了。
泰安帝一一点列在场的人,询问特长之类的,反倒是叶君书和余茂林,除了一开始问了那两个对子,没问他们其他东西。
这无疑让叶君书心里没底,皇帝对他们两个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他们的名次应该不是靠后吧?
等到所有人都问完了,泰安帝的目光又落在叶君书和余茂林身上,然后并没有问他们的特长,反而说道:“你二人是好友?”
余茂林和叶君书对视一眼,余茂林谨慎地答道:“回陛下,是的。”
叶君书虽没说话,但面色肯定。
他和余茂林交好并不是秘密,随便一查就能查出来,而且他们往来也没避着什么人,何况他们不时会互相住对方的家,说他们关系不好,傻子都不信。
“你们同为考生,互相竞争,看到对方比自己优秀,不觉得是个威胁吗?还能毫无芥蒂地相处?”
泰安帝见的人多了,有些人为了前途为了利益,连亲人都能出卖使坏,更别说只是朋友了。
叶君书心中一凛,这个问题一个答不好可能就影响他们的名次了,难道关系好的人不能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