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至于受伤,刚刚你们都看到了……”采音红着脸,小声地答话。

钰蝶脸色一变,与雪衣对望一眼。

“毁了是不是?我的双生印。”采音轻声问。

“订立双生结后醒来的三天内是不能受任何伤的,你的双生印已经毁了,不必再想。”钰蝶抬手轻拍他的脑门。

“那……双生结呢?是不是也毁了?”采音漆黑的大眼睛闪耀着流彩。

“双生结是用灵力将人的经脉全部打断,让自身的灵种顺着血液毫无阻碍地植入对方的心脏。所以,除非你死了,否则无法废除。”钰蝶望向采音。

采音侧过脸去,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我和雪衣先回流彩居去,你要有什么事要问我们,谴人去唤就是。”钰蝶起身,抱着琴出门,雪衣也跟出门去。

“等一下!”采音从床上起来,颤悠悠地走到门口。

“可以帮一个忙吗?”

钰蝶与雪衣相视一笑,从怀中掏出一物,塞到采音手里,接着一一走出门去。

采音躺回床上去,用身体温暖着手中的物体。

这样就好了吧,即使是结束了,双生印也好,艾猗也好,即使是结束了也没关系。

至少我还有它。

手中的物体渐渐变得温暖。

包裹在他怀中的物体,是一块淡紫色的玉,在黑夜中闪着幽幽的色泽。

淡淡的紫色,那是……艾猗的颜色。

采音紧紧握着手中的物体,沉沉睡去。

第12章 挽月微离 洛彩氤氲

淡淡的琴音,辗转流离,一声胜过一声,细弹拨弄,如迷乱花。

窗外有什么花开了,香味在空气里满满地弥漫。

清脆的琴声一直在耳边,不停地回响,不停地划圈,而后扬起,既而又细弹。

采音睁开眼睛,面前模模糊糊有两个人影。

琴声戛然而止,纤指如玉,探过来替他试温。

视线变得清晰,手探在他额头上的人是雪衣,身后抱着白琴的是钰蝶。

“醒了。”雪衣放下挽着的袖口,甜甜的笑。

钰蝶的声音夹杂进来,“吓死我了,还以为醒不过来了呢。”

钰蝶放下手中的琴走过来,“采音你知道吗?你睡了一个月。”

“一个月???”采音跳起来,这才发现全身酸痛无比,但体内的疼痛已经消失,呼吸也顺畅许多。

窗外漆黑,想必已是深夜。

“这么吃惊做什么,连双生结的时候还不是要昏睡一个月。”钰蝶指指他腰际的鸢尾,“在沉睡中的人时间是静止的,所以不知道过了多久,你被骗了哦。”

被骗了?

采音大吃一惊,对啊,认识艾猗的时候是正月十五,现在,窗外的花已经开了,已值春季,确实是已经过了两个多月。

那么,艾猗照顾了他整整一个月?

钰蝶看出他的心思,“是哦,他照顾了你一个月,不过,那个细心照顾你的艾猗,现在大概……已经消失了吧……”

“消失?”话一出口便觉不妥,采音坐下来,放平呼吸。

“你不知道吧,今天筱楼来犯,只一个时辰,便有三个城市被烧光杀尽。”钰蝶正色,“全部是艾猗一个人做的。”

“全部……一个人?”采音站起身来,“你说烧光杀尽,是指……”

“不留一个活口,城市被烧成废墟。”

雪衣接着说,“就算是这样,好像也只是示威,因为艾猗放话,不交出洛采音,下个月便铲平天杼。”

这是……什么意思……

要交出我?

可是,当初把我丢掉,用二十两把我卖掉的,不是他吗?

火红的眼眸一闪而过,采音不自禁地颤抖。

鲜血飞涌,只一挥手便扫平一片,地上是一条猩红的血河,当时的自己,只能不停地擦着他脸上飞溅而来的血花。

不对劲,早就该发觉不对劲。

眼睛为什么会变成红色的,为什么会性情大变,为什么有那么强的功力。

那不是艾猗,他已经蜕变为一个血红的魔鬼,嗜血而残忍,他不是艾猗。

“他说的,一个月后铲平天杼,是有原因的对吗?”

采音踏前一步,“他完全可以说明天,而他说一个月后,告诉我是为什么。”

钰蝶和雪衣都是一惊,回过神来,采音已经冲出门去。

昼阕宫的行路建筑与夜阕宫恰恰相反,天杼与筱楼,为什么争个你死我活。

当初离月设计薛府送人,是为了引艾猗上钩。

而现在艾猗又借口要回他来灭天杼。

全部都是为了互相争夺,不过是杀戮的游戏,洛采音,只是一个可笑的借口。

“月……”采音冲进大殿,殿内是文武百官,每个都低沉着头。

离月便坐在最中间的坐席,微皱着眉头,银色的发丝没有束住,柔柔地倾泻而下,铺了满肩。

“采音?”离月看清来人站起身来,采音已经冲到他身边,台下唏嘘一片。

“月,请明日出兵筱楼!”采音紧紧握住他手,“一个月内,便可铲平筱楼。”

台下又是一片唏嘘,闹哄哄乱成一团。

或吃惊或耻笑或咒骂,所有人都把采音当作异物。

“筱楼的九皇子,请不要参与天杼的国事。”说话的人半百年纪,正是薛晁。

采音望台下的人,多半对他斜目以对。

这样啊,薛晁能叫他一声九皇子,已经是最最客气。

现在他的身份,只不过是个男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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