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大还能不知这是何意?
可是大老爷都不说话,也没他这个下人说话的余地,只得老实站着,一动不敢动,在这初春乍寒的日子里,背上的冷汗津津下流。
贾赦倒是不为所动,继续练字,待他临摹完一副碑帖,赖大已经在他面前跪了下来:“老爷,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贾赦冷眼看他,有没有做错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
他拉长声调,冷声道:“倒不是你做错了什么,是你一家子做错了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让他更是额头冷汗直下,哆嗦道:“爷您这话怎么说?”
“怎么说?”贾赦不禁嗤笑了一声,真真有些佩服起了他的胆量。
讲真,要是他们两个易地而处,他肯定早就请罪了,可这货居然还有脸让他说出罪名来才能给他定罪?不过是一个下人,一个奴才,又有什么值得他这么费心的?
“懒得跟你废话,你自家的事儿自己清楚。怎么拿走的怎么还回来,怎么贪的怎么退回来,怎么吃掉的嘛,你就在老太太面前哭去吧,若是老太太能饶得了你一家子,我也不跟你废话。”
贾赦这样一说,那赖大还能不动是什么意思?不禁懂,还绝望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一家子在贾赦面前还有点脸面,最少看在贾母的份上,可没想到这位大老爷这是要斩尽杀绝啊!这府里又有几个清清白白的,缘何拿他一家子来下手呢?肯定是林之孝那混蛋在老爷面前说了什么!
见他眼中含恨,贾赦又冷嗤了一声:“你想什么呢!你以为你们一家都做了什么事儿我不知道!”
他这一说,赖大也不得不正视他这个天师的身份,放下了狡辩的心里,只苦求道:“本没这个脸跟老爷求饶的,只是请老爷念在我们一家子伺候了老太太这么多年的份上,且饶了我们一回吧……”
贾赦却是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该怎么做,爷已经跟你说了。这脸面若是没给你,早就将你们一家子送到官府里去了。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你若是没有将该拿的该还的都给送回来,回头你一家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莫说爷没将话说在前头!”
他们这样的世家大族,为何都喜欢用所谓的家生子?不过就是图一个忠心罢了!买一个人才能花上几个钱?养着他们又要花多少钱!买了人不但要管着他们吃喝,婚丧,要给他们衣穿,要给他们月钱,结果呢?
赖家不是唯一的,更不会是他唯一一个要清算的!
只是一点一点来嘛,他懒得在这上面费工夫,正好先收拾了赖大,再让赖大当犬牙去收拾别人。
那所谓的别人,怕就没这一家子的好命了。
贾赦是了解贾母的,生平最好不过一个面子,为了她的面子,就算是她心里恨毒了这一家子,少不得还是要跟他们说点情地继续摆出一副怜贫惜弱的脸。
他这个当儿子的,总要成全母亲不是?
他心里有了决断,更是懒得再看一眼赖大,见他半晌无话,显然是没有半点改弦易辙的意思,那赖大也只得含着泪磕了头给他谢恩。
贾赦此时才冷声道:“既知道是恩就好,你这一家子,我原本没想留一条活命。”
这般冷酷无情的话,一下戳走了赖大残存不多的底气,更让他软了双腿,差点起不来身。
全家老小……不留一条活命……
这让他怎么能联想不到之前的五道天雷呢?那五条不同的雷龙,难道真的是如他家老爷所说的境界提升才有的劫难吗?
赖大差点吓得魂儿都没了,可也不敢不走,因为他只有三天的时间,还要想着怎么告诉老娘,又要怎么将这家里花掉的银子都补上!
正当他又磕了一个头,好容易用已经哆嗦地双腿走到了门槛前,贾赦才突然道:“记得赖升。”
这赖大差点一头撞在门槛上!
“是……是!”
他那隔房的堂兄一家子,怕也是一样的命了……
等人走了,贾赦才摇了摇头,亏得订单虽大,但都是分了批次来的,再加上他如今是身居京城,就算是需求量不少,倒也不怕供应不上。再加上还有一个老九在。
他倒是没打算打司徒禟的秋风,只是想着让他帮忙供应或是从中转圜,可对司徒禟来说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贾赦好端端地要这么多东西,而且都常见且数量巨大,如果不是他确定这人没有废了他四哥再立他二哥的心,他早就有所怀疑了。
可既不是要起兵造反,这些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不对,这不有好些都是和贡品重合的?
他一下脑洞大开。
再说那林之孝。
他虽然只是一个二管家,可如今那九王府又有谁不认识他的?他一到了王府就被王府的管家给恭恭敬敬地请了进去,一个奴才就压过了不少在等九爷的官员。
这些官员当然都是来九爷这里打听拍卖会的具体情况地,见了林之孝,这十个人里居然有八个都认识这位连管家。
对这位越过他们直接被请了去,也没一个人敢有二话,反倒是都在心里琢磨了起来——
这九爷和贾天师,这是越走越近了啊。
也有感慨老九这冷灶,如今已经灶糖红通通,他们这些人怕是想见他一面都难喽。
倒还有两三人相交甚好,在一起低声嘀咕的:“我看不止是九爷水涨船高,八爷不也领了那差事?谁不眼红!”
“可不止,今儿个八爷去抄那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