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结果却令他失望了,黄海只是愣了一下,更仔细地端详了他一下之后,咬着牙大声喊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来头了!我也知道,现在肯定有一圈狙击手拿枪瞄着我的脑袋,但是,我要问他们一句,外面的兄弟们!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为什么拿着手里这支枪?难道就是为了这种人渣?”他手底下使足了劲,捏得陈辉哇哇大叫,那种对死亡的恐惧一瞬间上升到了峰值,陈辉不顾一切地疯狂喊道:“快打死他!他已经疯了!他真的会炸的,会炸死这里所有人的!你们快打啊!”
袁朗近乎绝望地闭了一下眼睛,他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于是,在黄海终于怒吼出声之前的一瞬,袁朗轻轻地动了一下嘴,那是一个简单的命令:“打!”始终密切关注着他的c0,即刻下达了狙杀命令。
数枚子弹静悄悄地同时击出,其中二枚击中黄海的左手,打掉了那个遥控装置,另二枚则几乎在同时穿透了他的眉心,这二枚致命的子弹之一,来自成才的方向。
陈辉托着慢慢倒在他身上的黄海的尸体,脸上身上溅满了鲜血,这种过于直接的冲击令他在呆滞了几秒钟后,发出了一阵又一阵刺耳的狂叫。十几名警察则在此时冲进院内,迅速控制住尚未反应过来的其他工人。
袁朗靠近陈辉,扶起黄海的尸体,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遥控装置,再掏出小刀非常迅速地将二人身上的炸药全部卸下。
看着炸弹一点点从身上摘除,陈辉似乎恢复了一点神志,喘着粗气看着袁朗说了一声:“首长……谢,谢谢你救了我……”袁朗面无表情,冰冷的视线毫不停留地从他身上掠过,就好像他也是一具没了气息的尸体。
只在须臾
“我是一棵树,我不紧张,不害怕,我很安静……”从瞄准镜中仔细看着目标那一元硬币大小的即时死亡区域,成才的大脑中除了反复默念的这句话之外,一片空白。
他的手指已经预压了扳机,耳朵细细地捕捉随时可能发出的命令,其他任何声音,包括自己的呼吸都已经消失不见,整个世界对他而言是死一般的寂静。
他感觉,自己已经等待了漫长的几个世纪。
当c0的命令终于闯入耳鼓,那一瞬间,他的呼吸随着逐渐的预压确实而变得细微绵长,在几不可察的 “噗”一声轻响之后,5.8毫米子弹以950米/秒的初速从枪膛里飞出,带着些微的气音,撕开了他与目标之间短短几十米的空间,下一瞬间,瞄准镜中出现了红色的血,黑色的头发。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吧,但他却有点看不清了。
c6从瞄准镜中看到了结果,他轻声在电台中说道:“我是c6,确认清除。”
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成才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在确认现场已受到控制,再也不会出现什么威胁后,c6的眼睛慢慢离开了瞄准镜,沉默地看着距他不过几十公分的成才,他明白这次狙击对成才来说意味着什么,可心里的窒闷与压抑让他没办法说出一句安慰的话。半晌之后,他呼出一口气,轻轻关闭了电台,稍微提高了一点音量问:“c7?成才,你还好吧?”
成才像是被他的声音惊得瑟缩了一下,好一阵之后才点了点头,随即略微活动了一下手脚,还是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松开右手,本想抚一下自己的脸颊,却下意识地看看自己提到眼前的手,很干燥,很稳定,指甲修剪得短而整齐。就在这时,他的大脑仿佛突然恢复了运作,开始用一种惊人的速度将方才那瞬间的画面在眼前不断重现,他用力握住了拳头,冷汗悄悄浸湿了背后的衣衫。
而另一边,院子外面的人群听到陈辉那歇斯底里的喊声后,开始躁动起来,不少人探头探脑地朝里看,消息很快就传开了。一阵压抑的平静之后,怒涛开始不可遏止地翻涌,有十几个人不顾一切地准备推搡开队员们向院子里冲。
b0在电台中急促地说道:“ab二个小组注意,控制情绪,保持克制,尽量避免一切形式的身体接触,绝不能令事态升级!重复一遍,尽量避免一切形式的身体接触!”
队员们伸出双手,与胸部等高,掌心向外,纷纷大声喊道:“站住!不许动!” “退回去!不要靠近!”那种极度自信的气势令人群阻滞了一下,稍微退后了几米,但很快便有人捡起地上的石块,朝队员们砸过去,嘴里一边喊着:“杀人犯!你们这些该死的杀人犯!”而效仿的人迅速增多,朝他们飞去的石块由少转多,从小变大。
队员们没有携带防暴盾牌,只戴了一顶头盔,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咬着牙生挺着。没过多久,便有不少人头盔上的护目镜被打碎了,脸上也被划出了道道血痕,尽管如此,大家依然站得笔直,没有一个人朝前迈出哪怕一步。他们知道,这种时候必须保持绝对的克制,非但不能有任何动作,就连脸上都不能流露出一点会令对方产生惧意的表情,否则冲突便有可能升级,酿成不可收拾的恶果。
所幸,在这场考验意志的战斗开始几分钟后,队员们的冷静与克制终究令现场一个看上去年龄比较大的工人动容了。他猛地冲到队员们身前,一边挥手,一边大声喊着:“不要这样!你们不要这样!这件事不能怪他们!别砸了!”这时,一枚石块“呜”的一下击中了他的额角,立刻鲜血长流。
见到这个场面,人群的暴怒渐渐停歇,却仍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