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思追微笑着,难不成今夜的争执全都归咎于自己:“好吧,是我的错,金宗主,时候不早了,您还是先回去吧,要不然江宗主又该发火了。”

金凌满不在乎,嘟起嘴巴道:“金宗主、金宗主,我们之间有那么生分吗,以前叫金公子也就罢了,现在竟敢这样称呼我,还把我当朋友吗!?”

蓝思追露出歉意地微笑:“好吧……金公子……”

金凌吼道:“蓝思追,你就是块木头!!!”

翻阳寨物资丰裕、几乎称的上是金丝软枕的温柔乡,魏无羡颈后枕着一只香枕,也顺便把另一个抱进怀里,蓝忘机梳洗完毕刚准备入榻休息,就被面前的一片狼藉所震惊。

原本叠得方正的被褥叫魏无羡弄得褶皱不已,属于自己的那只枕头也被他霸占了,取下肩膀上的浴巾,蓝忘机重新穿好内衬,坐在床边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

魏无羡抬起长腿踢了踢他的脊背,怨声载道:“怎么会这样,画仙竟然是思追的弟弟,说不定还是亲生兄弟呢,完了完了,这下蓝老前辈肯定又要骂人了!”

蓝忘机稳如泰山道:“叔父早就清楚思追的身份。”

魏无羡从床脚骨碌到蓝忘机腿边,一把抱住他的腰,杞人忧天道:“那是因为其他人不知道,本来以为能瞒天过海,谁知道半路杀出个温豫来,而且就连温宁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个人,你不觉得可疑吗”

于含光君而言,一切都似乎能迎刃而解,便淡淡道:“车到山前必有路。”

魏无羡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自从做过那场梦后,他就开始对身边的一切充满了疑惑,今日又见到了梦中的少年,他清楚地记得刚入山寨之时,也就是他距离温豫最近的时候,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又涌了上来。

于是他试图伸手去触碰那只画桶,就在欲触未触之际,魏无羡的整个身体竟不受控般被它吸了过去,好在蓝忘机眼疾手快将他又拉了回去,许是含光君并没看出端倪,只当是妻子又犯了调皮的毛病。

“思追到现在还没回来,你不担心吗?”

蓝忘机擦完头发,将毛巾搭在木架上又回到远点,从魏无羡腿下夺过自己的枕头,规规矩矩地放在床头处,伸手去抚平上面的褶皱,道:“他有分寸。”

魏无羡扭到靠墙的位置,继续思虑画仙与自己的人物关系,他曾经看过一本关于炼制法器的古书,其中有一章讲的就是用亡者尸骨作画,再以自身灵力供奉八十一天,方能成效。

可是,自己受反噬的时候,蓝思追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罢了,温豫又口口声声地称他为兄长,试问,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如何能想到用万恶之人的尸骨炼制法器,即便是想到了,家里的长辈也必然不会纵其妄为。

诸多疑点夹杂在一起,撑得魏无羡头脑发胀,他扽了扽蓝忘机鬓角的长发,甜腻腻道:“蓝湛,我死后,你有没有去收尸?”

蓝忘机反手握住他的手掌,用臂肘撑起身子覆在其身上,认真道:“有。”

魏无羡摸了摸这张俊俏的脸,用哄孩子般的语气道:“真的吗,你真的有去找过,结果呢,找到了吗?”

蓝忘机像是被揭起了伤疤似的,颔下首深深地吸了口气,眼白泛出深红色的血丝,右臂再也撑不住这虚脱的ròu_tǐ,碰的一声砸在魏无羡的身上,把头埋进他的颈窝中:“什么都没有……”

与其说是没有,不如说是被人捷足先得。

魏无羡抬手抚了抚兔儿的脑袋,安慰道:“没关系啦,我现在整个人都摆在这,你想怎样都成,还用得着骨头吗,莫不是含光君只是喜欢我的容貌”

蓝忘机窝在他身上,摇了摇头,道:“不是。”

是是非非争辩起来也无半点用处,时至今日,魂是人非,既能失而复得又何必追究太多……

哄着哄着 ,蓝忘机竟以这样的姿势睡着了,魏无羡轻手捏脚地将他摆好,盖好被子,又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心满意足道:“蓝湛,不管你喜欢的是谁,你都跟定我了!”

白天的时候,魏无羡曾偷偷溜出去窥察温豫的住所,听寨中仆人所言,他家寨主脾气特别温顺,和蓝忘机一样喜静,所以他的寝室坐落在西南处海拔最高的山丘上。

翻过几座楼阁,远远地一座二层小楼挺立在当场,金雕的牌匾上用白玉镶嵌着三个字----画仙阁。

偷偷摸进此阁,室内一片漆黑,出于心虚魏无羡并没有引燃火符,而是凭着直觉来到木梯处,一路走来竟没碰到半点器物,难不成是温豫不喜欢在屋里摆太多东西,方才所经之处无非是一片空地而已。

沿着涂过金漆的木梯,大约走了十六阶才抵达二层,微茫的月色从窗棂处透进,莫玄羽的眼睛不是很好,所以魏无羡也并不能看得很清楚,继续凭借直觉找寻着,七步之遥后,他停滞在一套置物架前,架中供奉着一卷画轴,前方四寸之处有檀香为俸。

从门口到此处,魏无羡几乎全凭直觉,因为在他内心深处有一双手正为其指引方向,从见到温豫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绕住心神般,急切地想一探究竟。

他先是退后几步朝着卷轴拜了拜,别管是何方神圣,拜一拜总归没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待叩拜过后,魏无羡双手捧起圣物,一手提着上部,另一只手将画徐徐展开。

映入眼帘的的确是那副星宿图,将它挂在墙壁上,退后几步,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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