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路皱眉,沉声说,理由得足够。
袁朗眯眼看前面,眼神停在空中,声音不高,却清楚冷静,说现在是最后关头了,对方一直在找机会,以前是有我跟着,我一走,他们肯定会在这一两天动作,所以,我想——
铁路听他说完,静了半天,咬牙叹气说你就磨我吧——
回头就打电话,说老王,我会没开完呢,暂时不回基地,袁朗搁这闲着也是闲着,你这个案子有事叫一声,给你帮忙。
王庆瑞在那边一瞪眼,说他不是不能出任务了么?
铁路说那得看性质,这样吧,你们出明的,我们出暗的。(窘窘窘!不知道行话里怎么说。窘!)
王庆瑞眯眼,说铁路啊铁路,你们特种大队都不正常!
铁路一本正经说王局,我们老a从来没有任务出到一半的。
王庆瑞点头发狠,说行啊你,刚才跟板上钉钉一样,两句话不到就开车接人!
铁路说那对啊,我得对我的兵负责。
王庆瑞直眼儿,那谁对我这边负责?
铁路失笑,声音干净柔和,说你要是愿意,我负责!
袁朗正低头支着耳朵听,话至此,一口戗着,吃惊地去看铁路,觉得这对话性质怎么要跑偏呢?有点——像自己和高城之间的刀来剑往。
刚想着,只见铁路一抖,是电话那边传来王庆瑞震天动地的一声:滚!“老王啊,袁朗的任务完了吧,人呢?怎么联系不上?”铁路的语调有些急,透着担心。
袁朗在对面不觉就挺直上身,坐得更端正些,加重肃穆。
王庆瑞看见了,心里叹气,口中语气却不善:“讨命啊你?任务还没完呢,我有事没说呢。”
铁路呵呵笑,说老王,怎么总是这脾气呢?我不信这一上午,你事还说不完,我等着。
王庆瑞让他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轻飘飘的声音给闹得耳朵都痒痒,说没完了,怎么的?
铁路还是笑,说行行,没完没完,没完才好呢!
王庆瑞吃憋,怔一下,脸色倒有点别扭了,瞥见袁朗安静地坐着,说完了完了,让袁朗跟你说!抬手递电话,也正好递过烫手山芋。
袁朗接过来说大队长,我任务完了,但是得协助市局做点案情分析和记录,就是点善后,明天——明天就能回去。
铁路说哦,行,明天我去市区,正好接你回来,你有什么事没有?
王庆瑞能听见电话那头的声音,埋头没作声。
袁朗一颤,试探着说大队长,还挺巧的?不是刚回基地么?什么事这么着急又出来呀?
铁路笑笑,不答。
王庆瑞嘟囔一句,告诉他没事别总往出跑!
袁朗撇嘴,心说要告诉你自己告诉,我才不傻呢!
铁路说你要没事我就挂了。
袁朗赶紧叫住,大队长——
铁路就接着等下文。
袁朗想想,轻声说,能不能把我军装拿来,我想——穿军装回去。
“天城集团”成立以来第一个大型周年庆典,是因为董事长高治平现在唯一的儿子高城同意接手公司,出任总经理。
在王庆瑞的斡旋下,袁朗有了一天时间,高城表面没说什么,两个人却都加倍珍惜。
庆典的筹备工作很繁琐,高城忙忙叨叨的,袁朗跟在一边,觉得还真帮不上啥。忙活完了也挺晚的,高城今天回家里住,袁朗自然跟回去。高治平已经出院了,但行动还是不太方便,出入都需要坐轮椅,不过眼见着是能好起来的。高夫人陪在身边,老两口见俩人回来,没说什么,跟平常一样。
吃过饭又闲聊两句,高夫人说你俩快歇着吧,怪累的。
高城笑,说累啥,我啥也没干,都何叔出招买这买那怎么摆,我都不懂——
还要说话,让高夫人一瞪眼,说你不累袁朗不累呀?
高城顿一下,袁朗笑,说我也不累,我更没干啥。
高夫人塌肩膀,说咋还都不累了呢?
结果旁边高治平一提气,说我累!走,进屋歇着去!
高城和袁朗吓得一齐抖一下,高夫人呵呵乐,说这——就是么,老头子,我咋忘了你也能累来着。说着推起轮椅就往卧室去。
高城瞪眼说爸——爸——
高治平还不耐烦了,说你喊什么,我怪累的,左一句右一句,说,说啥呀,有用还行,都没用的!
高城说我、我——
袁朗先反应过来,一拉高城说快点,阿姨一个人没劲儿——
高城也反应过来,跟过去说妈,我来。
这算是俩人把高治平给扶上床歇着。
高城还要说话,高治平说你有完没完?
高城一撅嘴,说行行,不说了。
出了卧室,高夫人拽高城,说你过来帮我干点儿活,袁朗你先上去歇着吧。
袁朗说行。知道这是妈跟儿子有话说,便自己往楼上走,想想又回头看着高城挠挠额头,说我——我睡客房吧——
高城一怔,看看袁朗不知所措,只好看着母亲。
高夫人也挠额头,小朗啊,不好意思,客房暖气坏了刚修过,都没收拾完呢,就高城卧室有地方!
袁朗心里打鼓,心说以前我看错了,这老人家也没那么慈眉善目。
高城觉察出母亲的心意,又高兴又难过,悲喜交加,低头不语。
那边卧室的门没关,高治平听见了,把手里的杂志一甩,抬头望着天花板直翻白眼儿,心说老太婆,这也太明显了吧,高城就是让你给惯的,从小喜欢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