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飞烟这才想起来楚梁奕说的,是她为他开的智。若真是如此,收下此伞,也没什么,于是点点头收了回来。
楚梁奕背地里冲李市贾伸了伸大拇指,见冯飞烟回头看了过来,立马把手藏在袍袖下,清了清嗓子。
“咳,老摊主,你怎么从城南搬城东了,我这还好是今日瞧见了,不然日后怎么找你。”
李市贾摸了摸鼻子,心想:还不是因为你,不然我至于么。
思索间,楚梁奕打开了油纸伞,啧啧称赞。
只见这伞上的梅花比上次更是鲜红,枝条弯曲却极其卓立,笔墨更是如同行云流水,比送给楚梁相那把,自是添了不少韵味。
“好画,好字,好伞。”
楚梁奕刚收起来,便被冯飞烟夺去了,她当然看到了上方的诗句,配上那铮铮铁骨的梅花,意境十足,再想想之前那对男女所持的,简直是天壤之别。
言简意赅,冯飞烟很是喜欢。
可这么明目张胆的夺,还是让冯飞烟脸上红了几分,轻轻推了楚梁奕一把,“不许看我。”
不看…便不看吧。
楚梁奕回头笑道:“老摊主,这上方的字可是你写的?”
画与字少了哪个都黯然失色,那么漂亮的字,楚梁奕就不信是他一个老头能写的出来的。
果然,听李市贾回道:“那倒不是,梁三爷,实不相瞒,这是家中小女所写。”
说到李芯儿,李市贾面上不由带了些自豪。
都说是字如其人,这字这么好看,人一定不赖。
一寻思有美女,楚梁奕来精神头了,贼头贼脑的贴了过去。
“小女芳龄几何?可有婚配?”
李市贾看她又没了正气,心道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正愁着不知怎么回答,冯飞烟撸了撸衣袖,揪着她耳朵,便把她拖走了。
楚梁奕没想到明明已经说的很是小声了,还是被她听到了!
只得狼狈的后退,连连呼道:“哎哎哎,疼,姑奶奶你轻点。”
这女人,每次出手都是令人毫无防备。
粗鲁,太粗鲁了!
李市贾揉揉眼睛,不敢相信刚刚看到的那一幕,梁三爷就这么被弄走了?
想起她那看起来格外充血的耳朵,李市贾打了个冷颤,不由觉得耳朵发疼。
那女子看着身材倒是不错,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够收拾得了梁三爷这种纨绔?
“姑奶奶,女侠,大姐,将军,烟儿。”
看她毫无波澜,楚梁奕声音里带了几分试探。
“夫人?
哦…”
她喘了声粗气。
一说到夫人这词,冯飞烟手劲明显大了几分,直接把楚梁奕拖到了小黑胡同,不由分说的用胳膊抵在她喉结前,将她压在墙角。
“咳。”
楚梁奕看着她的眼睛,身子不自觉的扭了两下。
“你想让我怎么称呼你?”
冯飞烟并未回答,冯飞烟冰冷的目光像是一把利刃,“我说过,若你真心与小塔相爱,你又安分守己,我可以让你两人在一起。
我想通了,小塔要是真的爱你,我绝不会让你负了她。
我有义务看着你,让你不在乱搞。”
她这话楚梁奕是听明白了。
就是有我在,你别想调戏别的小姑娘了。
她动了动嘴皮子,正想还嘴,冯飞烟另一手握着的油伞,便抵在了她的眼前。
“你刚刚说有另一把伞,那把伞给谁了?!”
楚梁奕挣扎两下,这女人力气大的如虎,反倒是她涨得满脸通红,头爆青筋。
“气…”
“你说什么?”
“给我点气…”
冯飞烟看她眼珠子都红了,这才良心发现松了手。
楚梁奕立即喘了起来,靠着墙坐了下去,整个人软绵绵的,如同升了天。
“你这是谋杀亲夫。”
冯飞烟挑挑眉,不反对。
“另一把伞,到底在哪?”
“哎,我大哥那。”
楚梁奕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所有人对这油纸伞看的都这么重,不就是一把伞而已?
于是问道:“在你们这,伞指的到底是什么?”
“媒婆赠伞,与妻同行。你…”
冯飞烟皱起眉头,动作极快的捞着楚梁奕的衣角把她拽了起来,楚梁奕踉跄几步,倒向一旁。
“你…”
楚梁奕刚要回头说她粗鲁,冯飞烟瞪了她一眼,“闭嘴。”
她动了动嘴皮,老老实实的闭嘴了。
楚梁奕眯了眯眼,这时才见,她刚刚坐的位置,插了把飞刀,不深不浅,所在之处正是她处的脖颈之间。
楚梁奕一时语噎,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冯飞烟,你别管我,快去看看我大哥。”
竟然这双眼睛看到的不是自己有危险,而是楚梁相,那便说明,楚梁相遇到的危险…更甚!
她…还是大意了!
“都说了让你闭嘴了。”
冯飞烟推开楚梁奕,自己又险险躲过一刀,那刀顺着冯飞烟脸颊而去,一层薄纱轻而易举的被削了下来。
“明人不做暗事,出来。”
冯飞烟看着自己随着面纱而落的那几缕头发,心疼的要命。
许久未听声响,楚梁奕看她满面疤痕,目光凶狠的四顾,摸摸鼻子。
悄声说道:“不会被你这模样吓死了吧。”
冯飞烟发誓,没有比这一刻更想要灭了她的。
楚梁奕吞了吞口水,向后退了几步,她眼见着一飞刀再次袭了过来。
完了,完了,我命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