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是谁!”那张瓒还没醒过酒来,被五花大绑了都不住的挣扎着,跟猪猡似的叫唤道:“老子可是兵部侍郎——”
“怎么干活的?”虞鹤根本没有理他,而是凉嗖嗖的看了眼那试图制住他的锦衣卫。
对方虽说都四十来岁了,被这一眼盯的后背发凉,忙不迭就找了团抹布塞到他嘴里,又给手腕上系了个螃蟹结。
虞鹤这一趟下来,所有的惧意都憋在心里,什么都不敢表露在脸上。
他提前准备了三天,甚至把锦衣卫里上上下下的人名全都背熟了,只怕今日怯场。
还好没有。
那张瓒看见家里的金条古玩全都被装箱封存的时候,终于醒过酒来,疯狂的想要磕头求饶。
虞鹤心里把所有的情绪都竭力压着,只在所有人都清扫完毕之后再挥袖离去,领着他们回了官署。
这一去一来,竟只要了半柱香的功夫。
张瓒和其他那几个小官自然是扔去牢房等手续了。
可虞鹤这么一闹腾,自然惊动了上下的各种人。
指挥同知李寿阳一瞥见这架势,忙不迭出来迎接,心想怕是皇帝那边有意借兵,才闹了这么一出。
“虞秘书这次来,有失远迎,多多见谅。”
虞鹤抬起头来,神情不卑不亢:“不必,以后还会常来。”
李寿阳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仍道:“这是什么意思?”
虞鹤并没有与他废话,只给他看了眼自己的腰佩,抬手行了个礼,就去了陆炳指给他的办公之处。
名簿再看一次,确定自己手下有多少人,直接唤那个老校尉全都叫过来。
老校尉见惯了雷厉风行的架势,却没见过这样年轻的镇抚使,只忙不迭的应了一声,就急匆匆的前去叫人。
各部各衙门的地方都极大,大到可以修筑花园,掘个池塘,甚至给官老爷们建个专用的书斋住所。
虞鹤挑了个宽敞的地方,看着大几十号人集齐了,那指挥同知也匆匆赶来了,才拱手道:“李指挥,微臣初来乍到,需要跟下属们交代几句,可否?”
李寿阳知道他是皇上的人,可是死活也想不明白这人怎么就突然来了锦衣卫,还要接管这一大票人。
要知道,自从陆炳几头跑之后,这锦衣卫的权力在无形的往自己手里走。
可是现在这虞鹤突然就下调于此,听说宫里的职位还保留着,明显是要分权的节奏啊!
“不碍事,不碍事,”他堆着笑,依旧不敢得罪这冷冰冰的少年:“我就在这晒晒太阳,你继续哈。”
虞鹤回过头来,背着手不紧不慢地绕着他们走了一圈。
这些人,虽然早就被陆炳驯的服服帖帖,可未必服他。
“我不会武功。”他慢条斯理的开口道:“体力也不比你们好。”
“单纯论体质耐力,也就那样。”
“但是。”他脚步一顿,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感情:“真正能荫庇整个锦衣卫的,不是你们,而是我。”
话音未落,多个年轻力壮的男人脸上已经挂不住客气的表情,不屑的神情几乎溢出言表。
“你们都自以为是皇帝的耳目,是吗?”虞鹤抬起头来,突然笑道:“那有谁清楚,张璁桂萼家都有几个儿孙,如今分家几府?”
几个人面面相觑,竟然没人能答得上来。
“谁家同谁家婚娶,礼金塞了多少,那位大人去典当铺里三文钱买了尊秦朝的青铜鼎,又有谁知道?”
虞鹤站定,语气里流露出与他气质截然不同的嘲弄:“各位,倒是说给本官听听?”
许多人面上浮现出恼怒与不甘,却没有人敢开口。
“锦衣卫如今看起来辉煌无双,可站得越高,盯着的人越多。”他似乎并不能察觉那些抵触和恶意,只慢慢道:“你们拉了多少人下水,就有成百上千倍的人盼着你们死。”
“现在,我再问你们。”
“这个衙门之中,掌握最多情报的,是谁?”
谁拥有了最多的信息,谁就站在了最有利的地势上。
这些看似无用的信息,都将成为每一个人的把柄。
虞鹤扬起下巴,宛如变了个人似的冷笑道:“是本官。”
“陆统领也好,李同知也好,真正深入这朝廷之中,陪伴在皇上左右的,是本官。”
他抬手抚着腰侧的绣春刀,声音寒彻冰凉:“如果低头,就永远服从。”
“谁若是有有异议,刀给你,现在就杀了我。”
所有人静默无声,明显反应了过来。
这锦衣卫得罪了多少人,确实是可想而知的。
每一个官员都有党羽,都有亲属,那么还有多少人处心积虑的想弄死他们,也肯定相当的数目惊人。
他们原以为自己身为皇上的耳目,掌握了天下最隐秘的消息。
没想到,这看似清瘦而年轻的秘书郎,无论气度风采,都不输于任何人。
虞璁打了个喷嚏,一瞅这乾清殿里,冷冷清清的连豹子都没有。
哎,都翅膀硬了啊。
他抱着老父亲般复杂的心态站起身来,突然想找陆炳去草地上放风筝。
娃儿们估计也三四岁了,可是自己手头还有好多事情没有搞定。
比方说现在完全没有头绪的白银问题。
国防要管、公共卫生问题要管,白银问题也要管。
一个国家的经济,是等同于心脑血管动脉般重要的存在。
但是打一开始,明朝的经济就乱七八糟的。
首先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