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藩露出苦笑,不好意思道:“三皇子他……并不喜欢下棋。”

小孩儿们听说能出宫玩,都争先恐后的学下棋,平时闲的没事还会互相对子,但是朱载垕对这些,好像都没什么兴趣。

他继续抱着布老虎自娱自乐,也很少去乾清宫的西殿下棋。

也没什么不好的。

虞璁心里叹了口气,降低了对他的期望。

历史中的隆庆因为母亲杜康妃失宠,所以一直不得父亲宠爱,郁郁寡欢而早亡,本身命运还是挺惨的。

这孩子如果这辈子不去争抢什么,给他安逸无忧的生活,能快快乐乐的成长老去,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四皇子和二公主,都很好胜。”严世藩仔细想了想之前的种种,缓缓开口道:“就是因为太想赢,才容易输。”

之前虞鹤带着他们折纸的时候,严世藩就有看出些苗头来,只是心里还不那么确定。

说是下棋,其实可以观察几个孩子的内心世界和性格,识棋犹如识人。

也正因如此,杨一清和王守仁才会额外器重严世藩,把他当亲儿子对待。

“朕知道了。”虞璁示意黄公公捧了紫须参来送给他:“你好好补补身子,精气神养足了,再去操心公务。”

严世藩怔了下,只深深行礼,道了声谢皇上。

等严东楼一走,虞璁就窝在龙椅上,开始新一轮的思考人生。

虽然娃儿们都还小,但是有些事情,确实要注意一下。

为了赢,到底可不可以不择手段?

这个事情是他长期这么做的,未来也大概率反常理而行之。

可是,他希望自己教养出来的孩子,也是这样的吗?

虞璁眸子一缩,想到了一个人。

沈如婉。

难道是她这么教唆公主的?

“黄公公,把常安公主带过来。”

朱寿瑛虽然年纪小,但是眼神一直很有神,看人时目光毫不退避,但不爱笑。

“宝贝儿,”虞璁把小萝莉抱到怀里,把兔子状的小点心递给她,开口道:“告诉爹爹,那天下棋的时候,这法子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朱寿瑛接了热乎乎的小兔子,小心的咬了一口,点了点头。

他感觉,一介后妃应该没胆子教这么逾矩的法子,不太像是沈如婉能做出来的。

何况僖嫔本身就没有子嗣,好像之前连临幸都不曾有过。

这种毫无靠山的情况下,还做这么大胆的行为,怕是没有脑袋了。

“那你告诉爹爹,你是怎么想的?”

朱寿瑛闷着头把小兔子吃完,憋了好久才开口道:“爹爹生气了?”

虞璁想了想道:“没有。”

小丫头转过头,看向他的眼睛:“爹爹又没有规定怎么赢,只要赢了就可以啦。”

……怎么就真被一个小丫头把话给憋死了?

虞璁沉默了几秒钟,艰难道:“不是这样的。”

“如果爹爹觉得,必须靠落子对决胜负,那媖儿就老老实实下棋。”小公主虽然年纪小,但是说话时思路清晰,没有半分的怯懦:“可是爹爹没有说。”

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皇帝感觉自己被自己闺女给绕糊涂了,只点了点头,还是承诺道:“过两三天,带你出宫去到处逛逛吧。”

“但是往后——得守规矩,懂吗?”

“嗯。”小丫头点了点头,笑的眉眼弯弯。

大概是放假放糊涂了,到了九月十六日万寿节的时候,虞璁都没反应过来轮到自己过生日了。

这每逢节日,宫中上下都会换身行头,也就自己最后知后觉。

这明朝的三大假日,就是冬至、万寿、新春。

就连老朱同志这种巴不得下属都去当劳模的工作狂,也会吩咐万寿节的时候都好好休息下。

值得一提的是,明朝以红为尊——连龙袍都是正红绸缎上再刺绣金龙。

又因为论语里有‘恶紫夺朱’之说,所以紫色在当时的地位并不高。

九月十六一到,地位低贱的宦官宫女都可以不再穿着或青或紫的衣服,而是穿自己所喜欢的衣服。

不仅如此,下人们还做了寓意吉祥的方胜葫芦戴在身上,上面有蝙蝠蜂蝶,又或者百花寿桃,总归是讨个彩头。

赐宴献礼之事自然都讲究繁多,虞璁索性把自己当做是个傀儡,仍由礼部那边瞎折腾。

等万寿节一过,那十个寻仙考的学生也接连着到了。

十月初的时候,斥候那边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但是李春芳、吴承恩等人已经到了北平。

虞璁接见他们几人的时候,心情自然也唏嘘良多。

要知道,直到2018年,专家教授们也在争议,这《西游记》的作者到底是李春芳,还是吴承恩。

他们同为嘉靖朝的名人,但李春芳在历史中贵为状元首辅,而吴承恩只是个贡生。

令人感觉奇异的是,这李春芳的诗作,不知道为何就在西游记中出现了,留下的名字都与他的字号有关。

但是如今想要再考察这些,都不可能了。

搞不好因为自己的出现,《西游记》都可能会被一起蝴蝶掉……

虞璁想到这里,突然一拍脑袋。

这要是把女真解决掉,清朝大概率不会出现,那《红楼梦》也会因为曹雪芹的命运被蝴蝶掉,被改写或者直接消失吧。

这样一想,也怪可惜的啊。

-2-

李春芳看起来神情温和,吴承恩比他看着年轻一些,笑容自信而鼻梁高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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