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当回想起...自己过去的家人们。
冷漠的父亲与阴险的大哥,趋炎附势的丑恶贵族。
被痛击,被背叛。
被羞辱,被流放。
失去了自己的身份与姓氏,甚至还剥夺了自己作为普通人的权利。
失去国民身份的同时,也失去了法律的保护。
这无疑是二次加害。
格兰深金的眉毛拧在了一起,嘴唇被咬的地方失去了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像一朵失了颜色的画板。
“喂。”
罗叫了声正在发呆的格兰。
“药性有多久?”
格兰回过神,抱歉地笑了下,回答道
“起码六个小时。”接着他有些担忧地问道。
“你会航海吗?等这些家伙醒了,被看见我们的脸就不好了。”
“恩。”
罗点了点头,准备去掌舵。刚转身,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他对着站在甲板边缘,和傍晚的余晖融为一体的少年命令道。
“把他们丢在附近的孤岛上,你去拿地图过来。”
格兰对于罗的指示也没有感到不舒服,单手翻下栏杆,披风的尾端甩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好。”
作者有话要说: 二修 内心戏
三修
看心情加东西
☆、预料
舵手室里,罗一言不发地掌着舵。
时间已经到了傍晚,残阳下的海面被晕染成了一片金色的涂鸦。
格兰搬了椅子坐在罗的身边,一手拿着望远镜投过窗户看向远处模糊的地平线,一边抽空打量着手中的羊皮纸地图。
红鹰的传说是他小时候偶然间看到的,当时只是很不理解红鹰战士那愚蠢又徒劳的行为。
为了战争的胜利,为了部落的生存,为了家园的完好,为了变强守护自己的子民,出卖了自己的灵魂,这样真的是对的吗。
王,不应该是向子民去献身。
而是应该交给子民们自由选择的权利,用自己长久以来累积的气度与声望,让子民们心甘情愿地选择献身于王才对。
格兰神色一暗,似乎觉得此时自己的王道,无疑是一场纸上谈兵的空想。
此刻的自己,犹如丧家之犬,只能一个人流浪在距离王国遥远的海域,孤独地舔舐伤口。
说回红鹰,不过从结果来看,即便他的故事充满了励志的传奇色彩,但还是徒劳无功。他的的确确阻挡了女王势力的入侵,维护了家园故土的完整。
他死后,南边的女王部队很快就瓦解了群龙无首的部落,一切努力都化为泡沫。
“喂,罗。”
格兰突然出声。
“恩,怎么了。”
罗压低了帽子。
“放下那帮子人后,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格兰用细细的食指揉了揉太阳穴,眉毛又不自然地皱在了一起。
“那个能力者没那么弱。”
罗握着罗盘的手猛地捏紧了。
“刚才搬他到岛上的时候,他是清醒的。虽然我以防万一把他绑起来了,可是我就是有一种他完全可以挣脱开的错觉。”
罗的眉毛也拧在了一起。
“那他是为了什么?不应该是忌惮我们。按你这么说,如果他在你不注意的时候收拾掉你,和我对峙的话,我没有完全的把握。”
“他是清醒的话说明他早就注意到我了。他之前威胁过我,说我不会知道他的能力的,那句话现在想来,那种海贼即将来袭的情况下,有两种可能——一是他预判了我要进入军火库,进入的话自然看不到甲板上的战斗。二是他完全可以在我没有意识到他能力的速度下收拾掉我。”
“如果,只是说如果,他完全预判了我的想法,甚至已经预料到了我之后的行为路线。”
罗抬了抬下巴,示意格兰继续推理下去。
“我想去货仓只是因为负责人对船长喊出了‘你知道这艘船运的什么?’,但他说那句话却是在这之前的。也就是说,这家伙同样料到了负责人的沉不住气。”
格兰分析到这里,后怕地吸了一口气。
“我们完完全全被人看透了。”
罗的手指依次敲击着罗盘,踏踏踏踏的声音像是死亡的鼓点一般敲击着两个人的心脏。
“可他放过了我们。或者说,他就是如此安排的。安排我们劫走这艘多佛朗明哥手下的运有军火的商船。”
罗细细地想着,然后说到,对着格兰,示意他继续。
“那么很显然,想想谁会是这次的受益者。有可能是北海的同行商会,也有可能是这批军火送往的战场,当然是战场上的某一方。”
“可是,线索在这里断掉了。如果能搞清楚那个能力者为谁卖命,我想,这一切迷题就可以解开了。”
说完这些,格兰右手托起了下巴,望着渐渐暗下去的天空,灰蓝色的眼睛里倒映着同样的景色。
“现在我们驶向哪里?”
格兰站起身,准备去厨房弄点吃的给罗送过来。
“飞燕岛。那里有接这批货的人。”
“哦?”格兰翻开地图,发现距离沙伯力岛很近,他松了一口气。
“想吃什么吗?三明治可以吗?”
“不要面包片。”
罗卸下了之前那一副严肃冷静的面貌,像个小孩的样子般提出了无理的要求。
“三明治没有面包怎么吃,你用手捧着生菜和火腿吗?别太任性了。”
格兰懒得理他的无理取闹,推了门走了出去。
最后,格兰亲自给罗做了碗海